严无谨和萧屏儿转身准备回酒肆,突见几个黑衣人已经轻巧无声地背起绿衣六仙的尸体,消失在无边的暮色之中。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笑yinyin地送回了匕首和一个薄薄的纸包,严无谨打开纸包,里面是二十几张银票,每张银票上都是几千两银子,萧屏儿看得直瞪眼睛。
马蹄声。
马蹄得得。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严无谨所在的酒肆门口。
好马。好车。好车夫。
赶车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生得明眸皓齿,笑起来有讨人喜欢的酒窝,一副Jing明灵巧的模样。
小伙子走进来,径直走到严无谨面前。
“严大侠,小的是奉主上之命前来迎接您的。”
“你家主人是谁?于滴子?”
“回严大侠的话,小人的主子是吕公子,不是于滴子。吕公子吩咐小的说,要在路上好好伺候严大侠,五日之后便可见到主上,到时一切误会便可迎刃而解。”
“哦?五日之后?我倒很想见见贵主上,可是五日之后我已有约,有机会再去拜访吧!”
“严大侠是说于滴子昆仑之约?请严大侠放心,那次约会是主上安排的。主上说,严大侠是聪明人,聪明人一定会选一个比较安全舒适的约会去赴。”
“是吗?贵主上可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严无谨渐渐收起笑容,眼中的寒光如剑一般锋利,脸上的寒意似能将空气凝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就在这个巷子口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记住:我不来,你就不准走!”严无谨寒着一张脸说完,转身往外走。萧屏儿跟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暗,一轮上弦弯月静静的挂在天际,美不盛收。
萧屏儿拖着修卢剑跟严无谨,“喂,严无谨,你要去哪儿?”
严无谨止步,回头,对着萧屏儿笑。萧屏儿一愣:刚才还寒着一张脸,现在就可以对着别人笑,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去哪儿?当然是去恒祥号换件新衣服。”严无谨指了指被“黑月仙子”玉香刺破的衣服,摇了摇头,“唉,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撕我的衣服!”
萧屏儿不理他的抬杠,急急地问道:“你真要去赴吕公子的约?那个吕公子太过份了,竟用于滴子来逼你就范。要是我的话,才不理会他们说什么,直接上昆仑!”
严无谨摇头:“他们不是用于滴子来逼我去见吕公子,而是想用这一招逼我去赴于滴子昆仑之约。”
“为什么?”萧屏儿眨眨眼睛,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用的是激将法!”
严无谨点头微笑:“你还不笨嘛!”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严无谨笑:“我是聪明人,聪明人当然会选择去坐舒服的马车,而不会日夜兼程的赶去送死。”
“送死?于滴子有把握杀死你?”萧屏儿瞪大了眼睛,杀死他?真的有人能杀死他?
严五谨点头,嘴角的笑纹逐渐加深:“他至少有五成把握让我死。”
萧屏儿沉默,半晌,她才一字一字地说:“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选择送死。”
笑,严无谨还是笑,“走吧,瞧你这身土不拉叽的打扮,我带你去换套象样的女装,这样你跟在我身边我才有面子。”
恒祥号。
七、八年前还只在苏杭才能看到的恒祥号,近几年来已经开了几百家分号,只要是大点的城镇,都能在最繁华的地方看到它的招牌。
一个时辰后,当严无谨坐在恒祥号品着上好的香片看着满脸通红的萧屏儿时,眼中充满了戏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个一等一的小美人。这身衣服果然适合你,那身不男不女的衣服就不要再穿了!”
萧屏儿虽然满脸通红,双眼却冷如冰霜:“严无谨,我看错了你,你根本就不配当什么一代名剑客,你只是一个懦夫,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已不配和我比剑。从现在开始,你要小心了,因为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死你!江湖中有你这种人走动,是江湖的耻辱!”
严无谨笑笑,他仍然只是笑笑:“你说的对。我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色鬼,色鬼中的色鬼。现在我就要去风月楼去找我的老相好,你要不要也跟着来?”
说罢,负手而去。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风月楼是阳光镇最大的ji院,真可谓美女如云,玉腿如林。严无谨怀揣上万两的银子走进去,当然会把里面最漂亮的姑娘抱在怀中上楼喝花酒去了。
而萧屏儿,虽然拿着黑漆漆的修卢剑,虽然满脸的杀气腾腾,可是似乎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烟花女子不管用,只一声软软的“不接女客”就把她给推了出来。只能站在外面听着楼上的吴侬软语和歌舞升平。
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