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开着暖气,黑漆漆一片,他们站在玄关口对视。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他笑了笑,我今天收到一架雅马哈的钢琴,秦小姐知道是谁送的吗?
秦楚退后一步,是谁?
封廷之的眼仁出奇的黑,他总是似笑非笑的,她很紧张,却装作很从容的样子。
嗯他故作神秘,秦小姐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班。
你们是做一休一吗?
嗯。
秦小姐,我觉得你很面熟。
有吗?
没有吗?
他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漂亮的手按在鞋柜上,他似乎真的在仔细的端详。
不要这样看我。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秦小姐他轻轻的说,一开始收到那架钢琴,我就想到了你。我当时很想给你打电话确认,接着我发现我们没有联系方式。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香水瓶,你已经送过香水给我了。
他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在这之前,我们才见过一面。如果不是早就认识我,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我住在你家隔壁,秦小姐今天见到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慌张呢?
几秒钟后,秦楚皱了皱眉,你想多了。
他微微一笑。
不会的。
封廷之眨了眨眼,我看人很准的哦。
嗯嗯。她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拜拜。
于是这次见面戛然而止。
他走了以后,她的心才突突突的打着节奏。
之后的几个星期,他们都没再见过一次面。
元旦的晚上店里生意很好,高中生、大学生是这家店的主流客户,情侣们结伴而来,他们把这里当作方便快捷的旅馆。
床单和垃圾桶已经打扫到麻痹,锁门坐电梯下楼,踩到厚厚的雪,半只脚猛的陷进去,幸好今天穿的是皮靴。
司机还没到,秦楚便坐在公交站的板凳上等,抽烟,发呆。
猩红的火花一截一截的向上吞没,虎口还残存淡淡的幽香,皮靴上的雪融化在脚尖,她呵出一口气,烟圈在眼前打着转,一对皮鞋停在她的眼前。
秦小姐。封廷之的眼睛很亮,好久不见。
黑色直筒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他的头发很长,相比上次显然是Jing心打理过了。
黑色的顺毛。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黑。
他笑嘻嘻的打趣道,是情侣装哦。
秦小姐很适合穿黑色呢。
秦楚捏了捏手指间手指间的烟头,她颔首,谢谢。
这时,远处快步走来一个女孩,短头发,白皮肤,戴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她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
她还没有开口,封廷之便接过她手心的咖啡杯,和她说了再见,她们挨着肩离开了。
她敛下眼,深深的吸了口烟,狠狠的呛出鼻涕泡来。
一月二十三号,他们在同一个饭局上见到彼此,他做东,她是误打误撞。
长长的饭桌,一头是他,一头是她。
他们的眼神不经意的交汇又分离,上次见过的那个女孩坐在他的右手边,她今天穿的很清纯可人,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眼睛下面的泪痣很漂亮。
秦楚和大家一起对他敬酒,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他们在恭喜他,打趣他终于收心好好谈恋爱了。
他们说,那个女孩喜欢他很久了。
如果,不是这时候再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