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吓得直摆手:“采薇姑娘没事儿……是,是她醒了!”
采薇醒了!
初瑾一听这话,连忙赶了过去。
采薇果然醒了,等着初瑾进去时,她正坐在铜镜跟前看着自己的脸,那蜿蜒可怖的烧伤看着十分吓人,可她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
安芳姑姑见状吓坏了:“采薇,你怎么了?”
采薇扭头笑了笑:“姑姑,我没事儿。”
接着,她便跪地给初瑾请安。
这些日子她虽昏睡着,却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特别是后几日,有谁来看过她,说过什么话,她都是一清二楚。
采薇向来是个极妥帖之人,与初瑾道谢之后才道:“……其实今日我落得这般境地,我是一点都不意外,当初知晓温僖贵妃做下的事情后,我也曾想过找皇上说出一切,是温僖贵妃与文滢跪在我跟前求我,说不能叫钮祜禄一族成为笑柄,如此,便是九泉之下的皇后娘娘都跟着没脸。”
“她们还说当时是鬼迷心窍,跪在我面前哭的是泣不成声,我,我就心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未等我想到怎么办,就出了那档子事儿。”
所以醒来之后她是一点都不意外,温僖贵妃与文滢连先皇后都敢加害,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其实这几年我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梦到了皇后娘娘,想着若皇后娘娘还活着,肯定是不会姑息温僖贵妃与文滢的,不管是谁,只要做错了事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初瑾看着采薇,只觉得真好——历尽千帆,依旧不忘初心!
她并没有多呆,把地方留给了安芳姑姑与采薇。
采薇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了,她十几年那年进宫,早已与紫禁城融为一体,除了这里,实在不知道去哪儿。
她跪倒在初瑾跟前道:“……奴婢虽愿意娘娘身边伺候,可奴婢却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奴婢这长相,怕是没资格,若是娘娘介意,那就留下奴婢做些粗活,奴婢定不会出现在娘娘跟前,若是娘娘不介意,奴婢就帮着安芳姑姑分忧一二。”
初瑾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我怎么会介意?这一切的一切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
从此之后,初瑾身边就多了一个采薇。
每每看到采薇,初瑾都觉得自己应该像她学习,早日振作起来。
所以初瑾的“病”很快就好了,如今她是后宫宠妃,大家就看她不顺眼,可当着她的面也是客客气气,百般阿谀谄媚,就连宜妃那等狠角色想着安嫔如今的下场,见到她也绕道走。
初瑾如今可没在怕的。
不过佟佳皇贵妃也是个聪明人,她们俩明面上根本就没起过什么冲突,也起不了什么冲突。
初瑾一直在等,等着佟佳皇贵妃给自己下套,可她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这下连初瑾都觉得不对劲来。
这日,初瑾正在屋子里午睡,就听人通传说是德妃过来了。
初瑾并不愿意见德妃,德妃如今肚子大了,若在她院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可说不清。
她翻了个身,想也不想就道:“不见,就说我正在睡觉。”
这就是当宠妃的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可以随心所欲。
安芳姑姑很快就出去了。
没想到接连着好几日,德妃时常过来,有的时候说是来看看初瑾,有的时候说是找人陪她说说话……反正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初瑾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这下流言蜚语又是到处飞,有人说初瑾连永和宫主位都不放在眼里,有人说她张狂的没边儿了。
可这些话初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随他们怎么说好了。
这日傍晚初瑾前去御花园散步,没想到与德妃在小桥上狭路相逢,请安后初瑾则退到一边去,方便德妃通过。
谁知德妃却是一步步朝她靠近,含笑道:“不知道敏嫔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那等会吃人的老虎了……”
“德妃娘娘说笑了。”初瑾二五拨千斤的将话拨了回去,不急不缓道:“不过是臣妾想着德妃娘娘肚子里怀着孩子,自己又是个莽撞的性子,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德妃娘娘,这就不好了。”
她一直都不大喜欢德妃,这安嫔与宜妃虽说心肠不算好,但也没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这样的人嘴巴厉害,好歹算是心口如一,但像德妃这样口蜜腹剑之人,她实在不喜欢。
她还记得从前德妃怀着孩子长跪于坤宁宫的事儿,如今对她而言,怀着孩子的德妃是极有杀伤力的……
德妃一点都没有避让的意思:“可敏嫔你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只要不是故意为之,又怎么会出事儿?”
嘿,这话说的就有点意思了。
初瑾脸色一变:“德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倒是想要问问敏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我同居永和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