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一时间也愣住了:“章佳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嫔妾没什么意思,只是顺着宜妃娘娘的话往下说而已。”初瑾面上神色不变,扫视周遭一圈,只见大家眼神中似乎带着……崇拜?天爷,上辈子她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眼神:“方才宜妃娘娘话里话外都是嫔妾当不起‘敏’这个称号,既然这样,您去找皇上啊?找嫔妾做什么?”
“嫔妾是包衣出身,当初小选入宫当宫女的,可没胆子抗旨不尊。”
她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你有能耐你去皇上跟前嚷嚷啊,在我跟前逼逼叨叨什么?
宜妃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几个月前,这贱人在自己跟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她颤声道:“你,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要换成几个月之前,她当然是敢的,可如今,她并没有这个胆子。
要知道当初她被皇上封为宜妃,解了她的禁足之后,她高兴的热泪盈眶,只觉得皇上还记得她。
可一个时辰之后,皇上就派了梁九功走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白——朕是看在你我往日之间的情分,看在五阿哥,看在恪靖公主,看在你娘家一族的面子上才将你封为了宜妃,还望你以后谨言慎行,若再做出糊涂事来,别说妃位,以后连嫔位都没有了。
这是皇上第一次对宜妃说这般重的话,最重要的是这话还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的,当时梁九功当着满宫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几日,她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虽说是四妃之一,可皇上甚少来看她,偶尔来看看恪靖公主,坐坐也就走了,压根没说留下来过夜的。
初瑾态度依旧恭敬,只是这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讥诮:“嫔妾自然知道宜妃娘娘胆子大得很,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宜妃娘娘想去,只管去就是了……”
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
这皇上的圣旨难不成是厕纸不成?说变就变。
宜妃气的脸色都变了,她甚少有在人跟前吃瘪的时候,偏偏她又不大聪明,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今反击,佟佳皇贵妃就缓缓露面。
这下,宜妃就算想到如何反击也不好开口。
谁都知道这些日子佟佳皇贵妃心里不痛快,她又何必往枪口上撞?
佟佳皇贵妃昨儿敲打了初瑾一番,心情略好了些,不曾想今儿一露面,脸色又沉了沉——温僖贵妃又没来?
明面上的佟佳皇贵妃是个极大度的人,平日里妃嫔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来请安,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是,她不会说什么的。
可温僖贵妃每每都是请安完了才派人过来,这不是打佟佳皇贵妃的脸是什么?
坐在下首的初瑾忍不住多看了眼佟佳皇贵妃,只觉得她这样子活的很累。
此时此刻的她活得也不算轻松,坐在一众妃嫔之中,听她们说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衣裳首饰,时不时还能瞧见上首佟佳皇贵妃投来那试探的目光,她不仅不能发作,还要面露微笑,表露出一副极尽听话小白兔的模样。
实际上她心里忍不住打起小算盘来——她想要把图灵救出来,送出宫去。
太监并不能参加科举,可不管怎么样在宫外总比在宫里头好得多,最起码不用看人脸色,最起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正是因为她这样打算,所以今日才会这般急匆匆露面,当然,经过昨日的事儿,她明白了一个上辈子她至死都没有弄明白的道理——想要在这宫中站稳脚跟,就得要得到皇上的宠爱。
这辈子,她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个兢兢业业且走投无路的打工人,皇上过来了好生伺候着,皇上走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昨儿想了半宿,这才想明白,后宫中的女人啊,都宛如浮萍,只有依靠着皇上才能安然无恙。
她,也不例外。
殊不知初瑾的好几次失神更是叫佟佳皇贵妃放心不少,甚至方才初瑾与宜妃的争执,在她未露面之前也有人报给她,这让佟佳皇贵妃很是满意——初瑾这怕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有气没地方撒了。
她啊,不过是个十六七岁,没怎么见过市面的女子罢了,如今自是惶然无措,到时候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怎么样?
昨儿她还专程问过孙太医初瑾的病情如何,孙太医说初瑾依旧尚在养病……今儿这病就好了?不是慌了是什么?亦或者是急匆匆想要到自己跟前来表忠心?
佟佳皇贵妃心里是踏实不少,她觉得自己断不能再像养德妃一样,这狼崽子养大了,居然想咬人,一门心思想要将初瑾拿捏的死死的。
果不其然,等着一众人都散了,初瑾更是提着食盒上前道:“……这几日嫔妾病着,皇贵妃娘娘时常差人送补品过来,昨日更是亲自探望,嫔妾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感念皇贵妃娘娘的恩情。”
“所以今日嫔妾一大早起来,就想着为皇贵妃娘娘略尽绵薄之力,还望皇贵妃娘娘莫要嫌弃。”
“这道白玉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