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快就来了。
皇上一进来,僖妃便是先发制人,请安之后当着满屋子妃嫔的面说佟佳贵妃谋害先皇后,语气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是Yin沉如水。
佟佳贵妃本就身子不好,一看皇上脸色,一听这话,顿时是眼前发晕,若非初瑾眼疾手快扶了上去,只怕就要晕倒过去。
哪怕身子颤巍,佟佳贵妃依旧竭尽全力道:“僖妃,本宫向来待你如同亲生妹妹,你为何要这样血口喷人?”
僖妃不言不语,只跪在皇上跟前。
皇上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桩事不管是谁的错,闹大了都不好看,当即只吩咐梁九功将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
因初瑾如今还扶着佟佳贵妃,倒成了漏网之鱼。
皇上这才发问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僖妃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都道了出来,包括当初那个不对劲的香囊,包括当初先皇后的久病不愈,最后她更是言之凿凿道:“……皇上,臣妾知道有些话空口无凭,可若是贵妃娘娘送给姐姐的香囊没有问题,当初为何要派人要将香囊取回去?”
“更何况,当初觉得贵妃娘娘不对劲的人远非臣妾一人,还请皇上替姐姐做主。”
皇上冷眼扫向佟佳贵妃,只道:“这个香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先皇后死的时候不是说彻查吗?为何没有查到这个香囊?”
佟佳贵妃顿时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皇上不是没有怀疑过她。
当初先皇后去世后,皇上派人查过她,甚至请了太皇太后出面彻查先皇后之死,可查来查去,她根本就是无辜的:“既然皇上问起这话,那臣妾实话实说就是了。”
“当初臣妾身边的嬷嬷为了讨好先皇后,擅自做主将这香囊送给先皇后身边的丫鬟婆子,而后有先皇后身边的宫女在臣妾跟前口出狂言……臣妾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等着先皇后去世后,臣妾这才派人将香囊收了回来。”
“皇上大可以想想,若这香囊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何会单单留下这一个?按照臣妾的性子,既然做了,怎么会留下把柄?”
说着,她更是苦笑一声:“至于僖妃娘娘口中所说的良常在……她当初受过先皇后的恩惠,如今先皇后不再,自然是僖妃叫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若皇上真要治臣妾的罪,臣妾无话可说,可要给臣妾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臣妾不会认……”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是浑身瑟瑟发抖,眼眶泛泪,看起来是可怜又委屈。
第44章 大封六宫 到手的皇后之位飞走了
深宫之中的事儿向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皇上如今谁也不相信,只下令请孙太医和良常在过来。
孙太医来了之后说香囊之中的确有银串子,银串子虽是□□, 但彼时先皇后已是病入膏肓,□□对她而言也是致命的。
至于良常在, 一进来也只说当初怀疑佟佳贵妃, 说出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有余,很多事情早已难得查清楚,难道要真凭着两人的怀疑来定 佟佳贵妃的罪吗?
皇上是明君, 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情来,最后更是亲自将跪在地下的佟佳贵妃扶了起来:“起来吧,朕知道,这件事宫中是流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叫你受委屈了。”
他甚至都没打算去查。
怎么查?
查来查去,只怕也查不出个所以来的。
按道理来说,跪倒在地的佟佳贵妃听闻这话该是欢喜不已,可如今她面上半点喜色都没有。
皇上没说要罚僖妃和良常在吗?那是不是说明, 皇上也在心里怀疑自己?
入宫多年,佟佳贵妃早已知道该如何顺坡下驴, 就着皇上的手站起身来,眼泛泪光道:“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脸色并不算好看, 扭头看向僖妃与良常在, 沉yin道:“至于僖妃与良常在,你们两个污蔑贵妃,每人扣罚月例银子三个月。”
连禁足都没有?
此时此刻连初瑾都忍不住替佟佳贵妃叫委屈, 六宫上下,难道还真有人靠月例银子过日子?这皇上未免太偏心了些!
僖妃与良常在轻声应是,似是一点都不意外。
皇上很快就走了。
僖妃与良常在紧随其后。
唯独初瑾留了下来,她侍奉着佟佳贵妃卸去珠配,扶着佟佳贵妃歇在了床上。
佟佳贵妃是满脸憔悴。
初瑾想着上辈子她们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见她这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叫佟佳贵妃害死的,佟佳贵妃没这么傻:“……谣言止于智者,贵妃娘娘不必劳心伤神,为了这等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当了。”
“本宫在意的不是谣言如何,本宫在意的是,皇上心中也种下了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