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这样一来,张不周的可信度便极速上升。
戚瑶冷着脸,默默点着人头——
师叔,这叛徒数目远超你我预估,且已报团取暖,恐怕要有强劲外力,才能将其连根拔起。
张不周重获民心,一口气终于踏实地咽进肚子里:“戚瑶,本尊此前不说,是担心给你太多负担,既然你苦苦相逼,那本尊说也无妨。”
他胸口起伏一遭,满面悲天悯人:“当初,在接到你的字条后,本尊便立刻召集各宗各派商议对策。你口中轻飘飘的三日,其实是七八个宗门倾全宗之力的结果。即便如此,本尊还是时常懊悔救你救得太迟,不曾想,救援及时,竟也会遭人怀疑埋怨。”
戚瑶听着,微微一笑:
她还做千金小姐时,曾见过隔壁丞相府里的女眷吵架,说真的,那几个矫揉造作的外室姨娘加在一块,都比不过张不周的半点茶艺。
众修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而来,不料却被这一老一小玩得团团转,俱攒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如今正好全撒到戚瑶身上——
“我看这小丫头和那叛徒根本就是一伙的!”
“道尊莫再犹豫了,不然,还不知她又要吐出什么疯言疯语!”
“请道尊赐刑,将此子打入死牢!”
在谩骂声中,戚瑶与柳yin风目光相接——
柳yin风的眼神很值得琢磨,戚瑶总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张不周清了清嗓子,大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张不周:“戚瑶,本尊斥你目无尊长、妄造口业,你可认罪?”
戚瑶收起笑容:“自是不认。”
张不周沉声道:“冥顽不灵!”
他张手,殿中的锁链登时像蛇一样立起身子,这些为徐令准备的东西,终是缚住了戚瑶的手脚。
锁链在她身上收紧,猛地一沉。
戚瑶站立不稳,半跪在地。
她抬起头,由下至上望着张不周,眸色又倔又冷,好像匹小狼。
柳yin风抿着唇角,正欲再拦。
这时,殿外传来洪钟般的一声——
“本座来迟了。”
这一声余音绕梁,大殿中登时充满了细碎的回音。
众修纷纷抬头四望——
“好浑厚的内力……”
这个声音,戚瑶是认识的。
她眨了眨眼,默默将头埋到胸口。
这种感觉颇为复杂,非三言两语能描绘得出。
呯——
昭明宫殿门洞开,日光一举泼洒到高阶之下,戚瑶全然被笼罩在日光中,不适应地眯起眼。
一个背着剑的人走了进来,他眉间有一点朱砂红痕,表明他已臻化神之境。
“张宗主,于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您倒是对我宗颇为照顾啊……”
张不周望着进来的人,沉默不语。
柳yin风立刻反应过来,翩翩拱手道:“晚辈恭祝于宗主渡劫成功,化神大吉。”
于渊向他颔首:“柳贤侄有心了。”
柳yin风开了这个头,众修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连忙拜见尊者——
元婴与化神之间隔有鸿沟,当世奇才大多卡在元婴中期不上不下,近三百年来,进入化神期的尊者,不过玉清仙尊、俞老宗主,如今再加上于渊,区区三位而已。
戚瑶紧盯着自己的靴尖,始终不敢回头看于渊。
于渊直直盯着张不周:“于某既已出关,还请张宗主撤回派驻我宗的人手。此外,愚师弟徐令的事,说到底是我宗的家事,于某定会详尽调查,给诸位一个交代。”
梁桧伸长颈子:“什么你的家事,徐令伙同戚瑶,要做仙界的叛徒,这就是全仙界的大事!”
于渊微微一笑,将目光扫向梁桧:“徐令是于某的师弟,戚瑶是于某的师侄,他们两个的事,难道不是于某的家事吗?”
他顿了一顿:“再者说,我琢光千年清名,岂能听凭外人随口污蔑?诸君趁于某闭关,大张旗鼓地开堂刑讯,当真不是欺负我宗无主吗?!”
他言辞慷慨,字字都戳在张不周的心窝上。
张不周一时哑口无言——
他如今只恨自己还是个元婴大圆满,不然也不会吃这种闷亏。
于渊亲自动手解了戚瑶身上的锁链:“到师伯身边来。”
戚瑶听着那声“师伯”,心头一热——
她的大家长来帮她找场子了。
她乖乖走到于渊面前,弯腰示礼:“宗主师伯。”
于渊:“别来可还无恙?”
戚瑶:“托宗主师伯的福,无恙。”
于渊:“那便好,那便好。”
阶上众修木鸡一般看着两人“师慈徒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那可是化神期的尊者,谁敢顶他一句嘴?
寒暄过后,戚瑶再施一礼:“宗主师伯,今日当着诸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