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三人在翻山越岭的时候遇到了打劫的山贼,但他刀还没出鞘,就被松阳拎起衣领往身后一放,乖乖地没了用武之地。
“银时,你已经不是食尸鬼了。”松阳总会笑着这么跟他说。
学会挥刀很容易,但要学会收起刀才是最重要的,那是一辈子的修行。
坂田银时抱着他的那把宝贝刀,刀身太长了,走路的时候容易拖到地上,磕磕绊绊的。
尽管如此,他也不肯放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砸得人睁不开眼睛,视野中的世界水雾蒙蒙,树影模糊成了一团团墨绿。
他抱着刀,跑在最后面,松阳回身一捞,将小小的他抱起来就跑。
八重那时候也没多高,少女的步子追不上成年男性的步伐,银时听见她在雨中大笑,笑到一半声音变成短促的惊呼,松阳将她也一手捞起来,抱着两人在雨中往旅屋的方向奔逃。
那个场景一定滑稽极了,他记得八重在雨中止不住地笑。
她扬起脸,任雨珠打落,shi漉漉的睫毛尖都滴着水,笑声被骤雨的喧嚣遮盖,仍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畅快。
盛大的雨幕铺天盖地,天空却似乎有那么一瞬毫无Yin霾。
三人抵达旅屋时淋成了落汤鸡,旅屋的老板娘相当热心,立刻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临时的换洗衣物。
小小的和室里角落点着纸灯,外面的雨声逐渐小下去,清脆地敲打着窗沿。
炭炉驱散了shi润的寒意,八重替他擦着头发,头发擦到半干时,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松阳说:“你看。”
她提起两撮银发,摆成尖尖的小三角:
“猫耳朵(ねこみみ)。”
松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八重笑得手都在抖。
银时就有些恼,若是普通的小孩子,脸颊估计已经像河豚一样鼓起来了。
“很可爱哟。”松阳憋住笑,这么劝他。
八重也火上浇油:“银时最可爱了。”
“……吵死了。”他硬邦邦地说。
但两人笑得太开心了,连他都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以前的下雨天意味着腐烂的尸体,软烂的泥,泡馊了的饭团,和shi冷的病气。
银时躺在炭炉边睡着时,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他身上盖了两件烤干的外衣,一件大一点,一件小一点,暖呼呼地裹在身上,不可思议地有太阳的味道。
……
三十多岁的坂田银时睁开眼睛,午后的斜阳照进客厅,空气中的粉尘静静飞舞,在光束中像金箔一样微微发亮。
电风扇不知何时停了,窗外的蝉鸣也不再呱噪。
松阳坐在沙发边,眼中含着笑意,问:“我吵醒你了?”
触手可及的梦境融化了,但梦中的人还在,模样一如过往,笑起来时眼睛如月牙弯弯。
银时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屏气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
松阳见他不回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银时?”
还在。
这个人还好好地存在于眼前。
银时捉住松阳的手,掌心里的皮肤是温热的,眼前的人是活的。
心里悬空不定的感觉一下子就落了地。
午睡过后的倦意涌上来,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想起什么,哈欠打到一半又停住了。
“等等……没有钥匙你怎么进来的?”
万事屋今天不营业,他大方地给神乐和新八放了假,为了防止楼下的老太婆上来催讨房租,还特地锁了门。
松阳唔了一声,声音稍有停顿:
“……我把门装回去了。”
银时:“……”
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向玄关。
松阳笑眯眯地在他身后说:“这次我真的把门装回去了。”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门铃这种东西吗?”
“我试过了,但某人的睡眠质量似乎特别好。”
银时噎了噎,他紧张地把门检查了一遍,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松阳似乎是真的如他所说,将门完整地拆下来,又完整地装了回去。
……幸好不用付修理费,谢天谢地。
上次委托挣来的钱,他背着神乐和新八,躲过松阳的监督,悄悄地全部砸在了柏青哥上,如果露馅了那还得了,坂田银时绝对得英年早逝。
银时松了口气,一转身,就见松阳看着自己,表情非常和煦:
“你在隐藏什么吗,银时。”
冷汗唰一下冒出来,他赶紧抬手拭去,装作天气很热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话说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松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语,就在银时眼角微抽快要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招供时,松阳终于开了口:
“私塾的电视机坏掉了。”
银时:“对不起我前几天不应该把钱……诶?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