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凝在外面站着,同梦无影说了许久的话。直至冷心濯过来,给了她一碗药,让她端进去给白落寒喝下。
走进屋中之时,雪南玉正在给白落寒肩处的那道刀伤上药,言若凝瞧了一眼,只瞥见幽深的口子,血rou模糊,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让你不要瞎跑,别Cao心其他事,非要逞能。”雪南玉忍不住说了一句。
白落寒痛得轻哼了一声,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没有说话。
言若凝看着脸色如此苍白的白落寒,心里忍不住一抽。
“现在知道疼了?没事瞎跑什么?”雪南玉放下药粉,给他穿好了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轻叱了他一句。
“前辈,您就别训他了。”言若凝走近,将要喝的药递给雪南玉,“他现在好歹是个伤号。”
白落寒看了看言若凝,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雪南玉喂他喝着药,偏过头看了眼言若凝,“怎么,你心疼了?”
言若凝顿时一噎。
她确实心疼了。只是这话承认不得,尤其当着雪南玉的面。
一碗药喝完,雪南玉起身看向言若凝,“让他好好歇着,我得去一回蓬莱。”
言若凝点头应话道:“嗯,前辈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白落寒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的药渍,听见言若凝这话,微微惊异了一下。
雪南玉离开,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言若凝同他对视片刻,心里念着他还是个伤号,主动开口说话了:“你这一伤,你师姐和雪前辈,都慌了神。”
白落寒只是笑笑。
言若凝瞧着他此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接着又补了句:“陛下也担心得不得了。”
白落寒面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难得他会关心我的死活。我还以为,他巴不得我这一遭直接醒不过来了呢。”他用着很温和的声音说的这句话,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言若凝轻轻握住他的手,试探性地道:“陛下他……还是很疼你的。”
“疼我?”白落寒面上的讽笑一丝掩饰都无,像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一般,“他是怕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祖母那边不好交代。毕竟风神是他九重天的下属。”
“倒也不必这么想他吧?”哪儿有这么胡乱揣测自己父亲的,天帝对他的担心,是明眼人都能看得清的,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下意识的,总不能全是装的。
“而且……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他。”
白落寒面上一惊,“喊谁?”
言若凝轻声说:“你一直在喊阿爹。”
白落寒唇角再次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道:“我爹不是他。我爹已经死了。”
原来口是心非,是所有人都会存在的通病。
“可是你还问他,是不是天庭的事务忙不过来。”
白落寒顿时一噎。
辩无可辩,他沉默不语了。
言若凝握紧他的手,满眼心疼地看着他,柔声道:“他毕竟是你爹,你还是很在意他的,对吗?”
白落寒眼眶一红,似乎闪现了泪花。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他从来不会来看我,从来不会抱我,从来不会主动与我说话。”
“那年我生辰,我娘给我送了一个小铃铛,她带我去天宫的时候,被四皇子抢了去。”
“四皇子,把我的生辰礼物弄碎了。”
他声音愈发嘶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格外吃力,快要听不清。顿了顿后,又继续说:“我和他打了起来,脖子被抓伤了。”
“那陛下他……”
“他打了我一巴掌。”
言若凝神色一紧,“什么?”
“他还告诫我,以后未得他的允准,不要轻易踏进九重天。”
“嗯。就是这样。”最后几个字,像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
言若凝温和一笑,宽抚道:“也许,陛下是有苦衷的吧?”
白落寒这才回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向她,嗓音提了几分:“所以在后来,我便与他的九重天划清了界限,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虑他。有一回我闯进天宫,掐断了四皇子的喉咙,废了他的一只眼。为我当年的小铃铛报了仇。”
“他罪有应得。”言若凝哄着他说,“而且你看,陛下不是也没怪你什么吗?说明他还是……”
白落寒打断她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们魔界与雪山的关系,不管怎么说,都得顾忌我祖母罢了。”
言若凝微微摇头,劝道:“你不必这么想他。我看得出,他是心疼你的。”而且如梦无影所言,白落寒分明……也是想着他念着他的,其实他爹能来魔界看他,他心里或多或少都是会欢喜的吧。
白落寒抽回后,往后靠去,“或许他曾经,对我娘有过几分喜欢。也对我有过几分愧疚。只是这些,同他的天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用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