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拿药。”白落寒摸了摸她的额头,正要出去。
他刚转身,言若凝就伸过手去扯住了他的衣袍。
“怎么了?”白落寒柔声问道。
言若凝没说话,眼珠朝着上方,不停的转。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她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盛清浅。可若自己这般问,白落寒会怎么想?觉得她……觉得她病了?在发疯?
她确实觉得自己病了,而且多半可能就是被眼前这厮给传染的。
“菀菀?”
言若凝死紧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眼睛好疼。”她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竟只憋出了这几个字。
“嗯。”白落寒平淡然地应了一声,随即挣开了她的手,起步往外走了出去。
“呼。”言若凝吐了口气,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定是生病了,才会胡思乱想,才会这么在意白落寒。
一定是这样的。
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言若凝轻嘶了一声,疼痛感再次袭遍了全身。老实、她现在只想昏倒。
不多时,白落寒再次走了进来。
言若凝偏过眼朝他看去,见他手里端着一碗药,他本已走近了床榻边,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药放去了桌上。
“菀菀,我想问你……”他凑近,捻了一下里边的被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孟昀了?”
???
言若凝差点将一口老血喷出来,“我都快要疼死了,你还有闲情问我这个??”
白落寒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认真的回答我,这很重要。”
言若凝:“……”
“不喜欢。”
“当真吗?”
她摇头,认真回答:“真,比珍珠还真。”事实上她压根儿就没喜欢过那谁。一如她先前所言,来到这里之后,她接触得最多的只有白落寒,当真没有闲情喜欢上旁人的。
“那……”白落寒犹豫着,又问,“我若为你解毒,做了什么不适当的事,你……你会怨我吗?”
哈?
言若凝有点蒙,“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说我没中毒吗,怎么又要解毒?”
“你体内,有一味蛊毒,碰着了忘情湖的湖水,会反噬骨脉的。”
哦。这样。
所以是她自己手贱,那时候用那忘情湖的水洗了一下脸,怪不得没多久脸上就开始发热,慕心悦出现的时候,脑子也渐渐不清晰了。
可她会跑出去,也是因为白落寒……不对,是她自己在介意白落寒与盛清浅之间的瓜葛。
所以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不对!
这不是重点。
“谁给我下蛊啊??”
她惊诧地看着白落寒,见他没说话,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呢。”
“你回答我的问题。”白落寒不打算作解释。
“什么啊?”问题是,他说的“不适当”的事儿,得是什么事,又会不适当到什么程度。这……这让她怎么好回答。
“我若是为你解毒,做了——”
“不会。”眼睛又开始疼了,言若凝闭上了眼。
“嗯?”
她平缓了呼吸,静了片刻,才重新睁开眼,对上白落寒的目光,“你不会害我,也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说完这话,她竟没能从他面上看到一丁半点的满意或是欢喜,仿佛她这个回答,对他而言算不得是能顺他意的话。
他只是问:“你这么信我吗?”
“信你。”
“你帮了我这么多回,对我这么好。我长着眼睛,看得到。”言若凝补话道。
她仍盯着白落寒,视线相对间,她终于看到他面上展露了笑意,整个人都漾着高兴。
他这是高兴了,可言若凝……却觉得怪怪的,他今日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白落寒起身从桌上拿过了那碗药,用手背试了试温,凑到她嘴边喂她:“来,喝药。”
言若凝就着他的手,见只有半碗,一口便喝了下去。
“咳!”她拧紧眉,险些没吐出来,很是艰难地才让自己咽完了。
“好重的腥味,什么药啊?”
这跟喝生血一样的,又腥又浓。
白落寒放回空碗,在桌边静站着,没有说话。
言若凝揉了揉心口,觉得闷得紧,身上很热,而且头有些晕。
片刻不到,脑子开始抽了,昏沉得不得了,眼睛也重的不敢睁太开。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她侧过头,望向白落寒的背影。
白落寒转过身,再次走了过来。
他唇角微挑,俯头下头凑近,低声问:“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