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很惨,既不可能当上太子,又要干很多活儿,到时候你二哥登基还要忌惮你。”
“二哥在外多年,将来回京总要有个给他过度的。我到时候等他坐稳江山,就马上拍拍屁股走。他就算想杀我,忌惮我,也总要找得到我人吧。就像王妃过去和我说过的高长恭,你说皇帝要是连他人都找不到,别说毒酒了,派一队兵都杀不了他。”
“你倒还挺乐观。将来要是真有性命之虞,我立马和你和离,然后跑回娘家。”许涣说完又觉得有些不严谨,赶忙改口道:“不对,我不能连累我爹。我就在家剃度,对外宣称出家,然后偷偷地做个风流小尼姑。”
赵檩满不在乎的接道:“然后被京郊寺庙的比丘全面封杀。”
“人家是出家之人,化外之人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罪过罪过啊。”和许涣闹了几句,赵檩倒也回复了Jing神,坐起身喝了口茶,说道:“不过,说起这个,那个日子快到了。”
“对哦。你上次说是几号来着。”
“八月二十。”
许涣没说话,而是走到了赵檩身边抱了抱他,“那天我哪儿也不去。”
赵檩回身同样抱住许涣,也没说话,只是手越收越紧,生怕怀里的人越突然消失。
这一年的八月二十,是第一世王妃过世的日子。王妃过世后,赵檩不问世事,在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没过几年就熬不住也撒手人寰。
后来的第二世,第三世赵檩都在这个时间之前就离世。
这个日期于赵檩而言就像一条线,他对这个世界一切的先知在这条线之后就将消失,往后的日子就要和许涣一起,摸着石头过河。而同样的只要他和许涣能平安的跨过这条线,困扰他四世的恐惧,或许也可以随之消失,他可以永远不用再困扰于过去。
八月二十那天赵檩递了休假,也提前和他父皇说好了他那天要和王妃在一起,他父皇全当他终于开始关心子嗣之事,高兴的不行。
这天早上赵檩醒来,久违的再次发现身边没人,起来看见许涣已经忙碌了起来,“阿饼你走路慢点,不许跑!”
“涣涣忙什么呢?”
许涣被突然出现的赵檩吓了一跳,“噢哟,吓我一跳。我在做些准备啊。”
“啊?要做什么准备?”赵檩有些不解,今天两人说好的要在府待一天的要做什么准备。
“我前两天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今天一直到子时之前,都不许有外人出入。无论是送菜的,倒夜香的,来送拜帖请帖的,一律不开门。所有的菜今天都是自己人去街上现卖,买来之后和宫里一样,多几道工序做的熟点,避免吃到生的。今天全府上下的菜都不分灶,全吃一样的。府上所有人都小步慢走,除了后厨,尽量不要提刀,柴火昨天也已经叫他们备齐了。近身伺候的也全部换成了脸熟的老人。平时用的熏香今天也不点了,尽量手动抓虫,王府里好像没有什么致命的毒虫,应该只有一些蚊子什么的,目前看来这里的蚊子好像没有感染登革热的风险,应该问题不大的……”
许涣话还没有说完,赵檩就从后面抱住了她,“涣涣,谢谢~”
“你还没刷牙呢,你放开我。”
显然赵檩并不会听话,挣扎了两下没什么用,许涣也就放弃了,“你这个Yin影说起来也和我有关系,要是王妃没死,你也不用这样。以前家里都是他们几个在管,有些细节也是你去交代的,做了这么久甩手掌柜,总要有点家里话事人的样子吧。”
“涣涣,怎么会是你呢。我……”
赵檩刚想发表一段深情演讲,许涣就赶忙打断道:“先去洗漱!”
等赵檩洗漱完,许涣早就不在原地,丫鬟引着赵檩去了餐厅,许涣已经坐着吃起来了,“今天先吃点白粥和炒青菜。小咸菜毕竟是腌的,要是吃的坏的就不好办了。酱油和口味重的也都不吃,免得有什么东西混在里面吃不出来。”
赵檩点了点头,吃的用的方面他向来不挑,有的吃就行。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又在亭子里下了会儿棋,午后两人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午后的云很漂亮,本想谈会儿琴。又突然想到琴弦也是危险品,而且一般越是紧张的时候越不能弹琴,一旦出现琴弦断了这种经典flag,说不定会把人吓死。
于是,两人便换了小院坐着聊了会儿天,一直聊到晚饭。晚饭同样也比较简单,炖的很烂的rou羹,一碗鸡蛋羹最后一碗白米饭。
天黑之后,许涣本想早点睡觉,毕竟这个地方用蜡烛,比不上点灯,晚上黑漆漆的,蜡烛还容易引发火灾,招引昆虫。
但躺在床上后,赵檩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人只能摸着黑聊天,一直聊到听到府里的打更声,听到子时已过,许涣才终于熬不住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赵檩侧过身,在黑暗中看着身边的人影,隔着薄被抱了抱许涣,轻轻的唤了声,“涣涣。”
彼时还未睡熟的许涣,也迷迷糊糊的回了个鼻音,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