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音笑着说:“好。”
八妹说的有道理,伤人可以,伤己就不好了嘛。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季寇玉从袖子掏了个小东西出来,递给迟惊鹿:“八妹,这是我自己做的,你随身带着,有谁敢欺负你,你就用它……”
迟惊鹿从布包里提溜出一把月牙形的刀。
季越音:“……”
季越音皱眉:“形状好漂亮,这是你做的?”
季寇玉:“嗯啊。”
季越音:“我不信。”
季寇玉尴尬了一下:“三哥也有参与……反正是我俩一起弄的嘛。”
季越音翻了个白眼:“你这不实用,八妹一个弱女子,刀还没出鞘,恐怕就被人夺去了,反而伤着自己。还不如我给的嫁妆好呢。”
迟惊鹿抬头:“是什么呀?”
季越音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外头红毯上的箱子:“五步散、鹤顶红、孔雀蓝、百草枯,每样十份,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全给你塞里头了,爹不知道,你别说出去啊。”
迟惊鹿:“……”
她突然有点同情戚行肆了。
迟惊鹿扶额:“谢谢二姐,谢谢五哥。”
季安宁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礼物给迟惊鹿:“八妹,我看你头上总绑发带,给你绣了一条鸳鸯的,也是红色,以后你可以用。”
季越音看了一眼发带,很无语:“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动物?”
迟惊鹿笑着接过,红绸长带上绣了两只鸭子。六姐的绣工还是老样子啊。
她顺手绑在了自己头上:“谢谢六姐。”
午时已到,喜婆在门外高声道:“新娘出嫁!”
大丫头笑道:“小姐,该走了。”
迟惊鹿最后看了一眼铜镜,点点头:“好,走吧。”
丫鬟为她盖上盖头,扶着她往外走。
季安宁静静地搭着门框,没走出去。丫鬟请她去外头看,季安宁抹了一把眼泪:“不去了,在这儿就挺好的。”
出去哭,岂不是更丢人。
戚家的轿子已经在外头等待,少年郎一身大红喜服,端正地跨在马上,风姿撩人。
女子成亲需要娘家人背着上花轿,季翡锦当仁不让地争取到了这一光荣任务,他很久没有穿羽衣了,今天也换了喜庆的颜色。
趴在大哥宽厚温暖的背上,迟惊鹿突然觉得很不舍,朦朦胧胧开始掉眼泪。
季府的一草一木,爹和哥哥姐姐,甚至夜晚升上来的月亮,她都还没有看够啊。
怎么就要走了呢。
季越音看不到妹妹的脸,却心有灵犀地知道她一定难过。她让丫鬟扶住裙角,自己则拉上了迟惊鹿的小手。
季越音笑道:“今天是你大婚,该高兴些。”
红盖头乖巧地点了点:“我知道。”
把迟惊鹿背到花轿前,就需要她自己踏上去了。迟惊鹿依依不舍地松开胳膊,抬脚却被丫鬟轻声提醒道:“小姐,是先迈左脚。”
她坐到轿子里,帘子一放,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却能听见爹在外头颤声喊着:“我儿,乖宝……”
哭就哭吧,反正他们也看不见了,她尽可以自由些。
哭了一会儿,迟惊鹿让随行丫头把戚行肆叫来。
少年今日身姿纤长,英俊挺拔。他长得明朗,非常适合穿大红。其实红色很少能有人压得住,穿不好容易显土气。
纵是喜服上依旧绣了劲俊展翅的鹤鸟,戚行肆却全然没了那股玩世不恭的态度,他小心地掀开帘子,仿佛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宝贝,轻唤道:“小鹿?”
迟惊鹿掀开盖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她看着少年俊秀的脸,沉声问道:“你真要娶我?你明知道我不想嫁。这花轿走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戚行肆望着小丫头,今日她真的是非常美,眉间的红梅是种生动的妩媚。
“小鹿,你我早就有了婚约,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绝不会放手的。”
迟惊鹿凑近了一点,她眼尾细细向上挑了一笔,温婉中徒然增添了一丝妖娆。可她的眼神是淡漠的,又冲淡了仅存的一丝温柔:“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这样冷静地质问,戚行肆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措。他生来骄傲,人生顺遂,想嫁他的姑娘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了,可她却对他这样冷漠……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面,她被人围住,惊慌失措,像条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喊得他耳朵都疼。那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未来有一天他真的会喜欢上她,甚至爱上她?
那他就不要和她做什么朋友,定下那般荒唐的约定。他就不该听她的,那日直接上门提亲该多好?
他就可以完完整整地拥有她,她绝不可能生出别的念头。
他覆住她如玉的手,低低地说:“小鹿,我会对你很好,我们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