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盛瑶才说:“陈玉,其实你不用再去采药。陶姨的病……寻常的药治不好。”
宴声回头,惊疑道:“到底是什么病?我想除了不治之症,世上的病都可以用药治好!”
盛瑶面色有些难看:“不是不治之症……但是也差不多。她的病……不能用药。”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完,只道:“反正,你不要再去采药伤害自己了。陶姨的病是为了我们得的,要负责,也该是山洞里的其他人。”
宴声垂眸,细细品味盛瑶说的话。
得了病,不用药……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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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迟惊鹿身体不大舒服,应该是不适应这里的冬天,有些着凉。
她正抱着丫鬟给烧的小暖炉,躲在床上休息,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她和戚行肆的婚礼,原本定在了开春,等冬天过去,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成亲。方才丫鬟过来报喜,说提前到年关了!
迟惊鹿差点一脚把暖炉踢翻。
这些日子给她量身的裁缝,也是按照明年三四月的天气做的衣服和绣鞋,薄薄的喜服,适合初春穿。她采买的首饰,也是轻盈的颜色,妆面也是淡色的。
提前半年下小礼,根据时间推算,也当是再过几个月才办婚事。
迟惊鹿赶紧问:“怎么会提前了?”
丫鬟倒是喜笑颜开,虽然婚期提前,她们底下人有的忙,但是能在年关那一天成亲,想一想都觉得很浪漫。她回答道:“小姐,戚公子升了兵马指挥司的副都指挥,过了年关,就要去地方各州巡查,没个小半年怕是回不来。老爷的意思是,这婚事既然已经定下,倒也不用再耽搁了,戚老爷那边请了先生,给您和公子重新算了八字,算出年关那天成亲是最好的。”
迟惊鹿:“……”
迟惊鹿:哪个算命先生,我去结果了他!!!
迟惊鹿面色很难看:“半年就半年呗,我这么青春靓丽,又不是等不起!”
丫鬟一笑:“小姐,好事赶早不赶晚,早些成亲,也完成了一桩人生大事。”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小姐,再说了……戚公子才貌双全,年少有为。光是这半年,奴婢就听了不少风言风语,那些女子竟然为了看一眼公子,跑到城门那里去了!您不担心吗?”
言下之意,是戚行肆太招桃花,要看紧点,快点成亲才是。
等成亲了,戚行肆就是她的了,任谁觊觎都不再有机会。
迟惊鹿:“那还不好?我倒希望这些姑娘们争点气,动作麻利点,把他拐跑就好了。”
丫鬟:“小姐,您说什么?”
迟惊鹿摆摆手:“没事,我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嗳。”丫鬟笑着退下,喜滋滋地准备成亲用的东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迟惊鹿每天很早起,很晚才睡。因着婚事提前,衣裳得重新做,裁缝来了一拨又一拨,才终于赶制出令人满意的喜服。
府里能用上的丫头都围在她身边转,为她提前沐浴洗漱,试妆发,只求大婚当日不出分毫差错。
迟惊鹿本想找爹商量一下,可是看这架势,季护龙是当真要让她和戚行肆完婚的。他已经通知下去,给亲朋好友发了请柬,听说光是喜帖便用掉了三十多斤的红纸,府里的先生没日没夜写了三天才堪堪写完。
这婚事是势在必行。
府里还找来喜婆,一件一件地教迟惊鹿,成婚时该行什么礼,从上花轿到洞房,事无巨细,没有遗漏。喜婆是有经验的老人了,虽然时间紧,她也从容不迫,讲得很细,保证小姐能学会。
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天色晚了,喜婆还在加班。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慈眉善目,两只耳朵上挂了小金坠子,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就很喜庆。
今天她教迟惊鹿拜天地、奉茶时该怎么说话,把自己累了个半死。她深深觉得这家小姐虽然看着乖巧,但脑子确实不怎么好使,教了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一说就错。让她迈右脚,她像是左右不分似的,十次能迈错八次;让她磕三下头,不是少磕就是多磕,连数数都不会。
喜婆教过笨的,没教过这么笨的,她实在腰酸背痛,干脆坐到椅子上:“八小姐,您自己练会吧,老婆子我不行了,先歇歇……”
迟惊鹿乖巧道:“好的。”
便又练习去了。
她不是学不会,而是不想学会。像拧着一股劲似的,她不能跟爹作对,只能拧着喜婆,要是喜婆能去抱怨几句,推迟婚期就好了。
心里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许久不见的青鸾昨天跟她说:“八小姐,不管您学会学不会,都要准时上花轿。哪怕您不肯走路,奴婢也得把您抬上去。”
走的时候,青鸾似乎还是有些不忍心,又返回来对她一福:“小姐,老爷是为了您好,您体谅些吧。”
喜婆歇了一会儿,又教她洞房之事。
“到时候您要为公子宽衣解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