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嬷嬷喜出望外,原本还以为这是个难差,前几次的花宴可都是被大小姐一口回绝的,嬷嬷本以为今日又要费上一番口舌,没成想大小姐竟这般一口答应了。这样最好,得了回话,嬷嬷便笑盈盈地退下回去交差了。
秋夜凉爽,秋风吹过,带着阵阵桂花香气,暮遥应下了赏花宴后,便坐在院中石凳上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倏然听见背后又有脚步声靠近,以为是刚才传话的嬷嬷仍未离开,她已说到做到,应下了永康伯爵府赏花宴,自是作数,嬷嬷又何故如此烦人反复来扰人烦心呢。
“我既说了会赴那永康伯爵府赏花宴,便是作数,嬷嬷放心去回话便是,别再多问了。”暮遥眼盯着天边一弯新月,头也不回地烦躁道。
“暮遥姑娘。”响起的是一道男声。
暮遥惊讶回头,看见眼前站着的熟悉身影,黑衣黑发,一脸诚挚,若不是这张脸近来常出现在梦中,此时她定吓得惊叫出声。
“你,你,你怎么来了?”暮遥强装镇定,但还是紧张地从石凳上站起,而后连退了几步。
“张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询问暮遥姑娘。”张岳态度诚恳道。
半夜擅闯姑娘家庭院,有违礼数,但暮遥心中生出几分期待,只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荷包,鼓足勇气问道:“什么事?”
“不知暮遥姑娘,可愿嫁给张某为妻?”张岳目光灼灼,语气诚挚。
暮遥:“……”
这娶妻一事,有人这么直接了当亲自翻墙来问的?
“张某此次进京,便是冲着此事前来,”张岳继续道,“张某心悦暮遥姑娘,原想在三日后庆功宴上,请皇上下旨赐婚,但又怕暮姑娘不愿,故而今日才铤而走险,特来问上一问。”
暮遥:“……”
脑子好乱,让我想想。
见暮遥呆立原地,表情惊惶,也不应声,张岳以为她受了惊吓,此举确实唐突。
秋风扫过,四下安静,树上的知了无力地鸣了两声。张岳看着暮遥发白的小脸,心中有了答案,泄气道:“张某明白了,今日唐突,还望暮姑娘见谅,愿暮姑娘三日后能在伯爵府觅得良婿。”说完便欲离开。
暮遥:“……”
这哪儿和哪儿?她什么都还没说,怎么就明白了?
“等等。”暮遥鼓足勇气,出声打断。
张岳正在施展轻功的脚步一顿。
“你明白什么了明白?”暮遥没好气道,张岳还是先前那般直性子,一点弯子都不能绕的直性子,但“愿意”二字,暮遥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张岳站在原地,一脸疑惑。既没说愿意,那便是不愿,还能有其他答案?
暮遥看他表情,就知他没明白,又不知如何与他交流,只灵机一动,取下挂在腰间数月的荷包,拿在手中低头说道:“这是我在云州时亲手所绣,内有平安符。”
云州?平安符?
张岳:“所以这是暮姑娘一早就想送给张某之物?”
暮遥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张岳仍呆立在原地,未回过神来。
“拿着啊。”暮遥拿着荷包的手臂又往前伸了伸,都快被逼急了。
张岳上前接过,终于明白过来:“暮遥姑娘等我三日,张某定不负你。”说完终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三日后,皇上赐婚的圣旨在秦氏准备带暮遥赴宴离府的前一刻送到了安远侯府上。
安远侯和夫人秦氏听得一愣又一愣,暮遥何时和新封的威远大将军扯上关系了?不过既是圣旨,又是嫁的朝中新贵,侯府上下自是高兴的。
秦氏开始还担忧暮遥不愿,但见她接旨时眼底流露出的欣喜之情时,就知是自己想多了,难怪先前说什么要等南边战事平定后再议亲,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罢了,只要暮遥自己愿意,便是什么都好了。
南安王府中,暮语听了消息也是一头雾水。谢承允把前几日张岳翻了安远侯府高墙一事,如数告知,暮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就觉得侯府的安防很有问题,先前南夷暗哨是这样,现在张岳也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翻进去了。”
谢承允:“……本王会加派人手过去。”
南夷在京中暗哨皆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有张岳将军,也是身手不凡,不是安远侯府守卫不严,确是对手武艺高强。
如昼领了王爷命令督办此事,着实有些为难,却又不敢推脱。
“属下遵命。”如昼有些不情愿。
“好好办事,办得好说不定王妃一高兴,就同意把那小丫鬟嫁给你了。”南安王道。
如昼:“……”
“属下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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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夜,今年朝中好事频出,宬熙帝大喜,朝中的中秋宴自是要好好热闹一番。谢承允推了宴会,只想和暮语两人在府中舒服惬意地度过。
晚膳过后,两人坐在花园中吃饼赏月。原先被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