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鸾笑笑,随口道:“别人我不敢说,至少陆修不会害皇兄。”
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让萧励提拔陆修之意。说完,她便告辞,转而往慈宁宫去。
母后宫中的小佛堂已被拆除,许是存着与甄氏断交的心思,她时常召官宦家眷入宫赏花,却再未召见甄氏。
没想到,在慈宁宫中,遇着薛皇后。
“皇嫂也来看母后么?倒是巧。”萧青鸾坐到太后另一侧,接过宫婢手中美□□,轻轻替太后捶腿。
“几日未见,皇妹生得越发美艳,正好尚衣局新进一批料子,有几匹品色上佳,唯有皇妹压得住,待会儿本宫叫人送去公主府。”薛皇后说着,便冲心腹宫婢吩咐。
许久未被皇嫂热诚相待,萧青鸾甚至有些不适应。
目光扫过薛皇后,又在太后脸上落了一瞬,看到旁边凭几上的账册,心下明白几分,皇嫂是在借她讨好母后。
从前,母后万事不管,也不必请安。如今恢复晨昏定省,多半是想让慈宁宫多些人气,并非要夺权的意思吧,皇嫂会不会想岔了?
心下正思量着,便听太后轻嘲一声,取过账册,递给薛皇后:“后宫由你打理,哀家很放心,往后不必再给本宫看这些。”
薛皇后略垂眸,恭敬接过账册,面上笑意讪讪:“是,谨遵母后吩咐。”
从慈宁宫出来,薛皇后身边的方姑姑低低道:“主子,太后娘娘恢复晨昏定省,却不看账册,主子可猜出其中用意?”
“不管她是不是想掌管后宫,本宫都不怕,几年过去,宫里处处都有本宫的人。”薛皇后抚着金累丝护甲,面色微臣,“都怪甄氏多事,否则太后岂会拆除佛堂?”
不拆除佛堂,日日念佛经,继续清净,对大家都好。
她嘴里怪甄氏,心下却有些怪萧青鸾,若非萧青鸾不得甄氏喜欢,甄氏怎么会给她下药?
待太子长大,他的太子妃,她定要亲自挑,家世自然要好,还要好相与。
转眼已至暮春时节,公主府中处处浅香扑鼻。
月色正好,萧青鸾着合欢红寝衣临窗看话本。
院外剑声渐歇,陆修走进来,收剑入鞘,边解袖口绑带,边朝她走过来。
待他朝她伸手,萧青鸾横他一眼,拍他一下,嗔道:“一身汗臭,快去洗洗。”
其实并未闻见汗味,甚至闻到院中清浅花香,萧青鸾却刻意抬手掩鼻,做嫌弃状。
“嫌弃为夫?”陆修微微挑眉,猝然躬身将她抱起,轻咬她耳尖笑道,“那就帮我洗,洗得干净些。”
“我才不要!”萧青鸾想到他日日换着花样折腾,便知他又憋着坏,当下便双腿发软,想逃。
没等她落地,便被陆修三两下挑开寝衣,丢进浴桶中。
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萧青鸾钻出水面,将口中水吐出来,他却已闪身挤进来,水面溢出桶沿,哗啦哗啦往外流。
未及喘气,便被陆修堵住唇瓣,徐徐往她口中渡气,似在救她这个险些溺水之人。
气息倏而通畅,感官却被放大,鼻尖凝着他身上独有的干净雅香。
她攀着他的颈,身形发颤,忽而狠狠呜哼出声,险些落泪。
睁开眼,美目盈盈凝他。
却听他附耳轻道:“三月之期,鸾儿不可反悔。”
及至盛夏,太医诊脉过后,向萧青鸾道喜,陆修竟当着太医的面,将她抱起来,放到榻上躺着。
“才刚两个月,何至于此?”萧青鸾听到外面太医忍笑的声音,也有些哭笑不得。
说完,自顾自起身,绕过陆修,吩咐茜桃给赏银,去宫里报喜。
待茜桃从宫中回来,却带回一道圣旨。
要长公主同圣驾一道去行宫避暑,另加封靖宁侯陆修为摄政王,在京中监国。
萧青鸾拿到圣旨,反复看几遍,仍惊诧不已,皇兄未免太过儿戏。
他自己身子不好,前些日子中了暑气,也没说要去行宫避暑。她怀身孕的喜讯刚报入宫中,皇兄便当即拟旨,甚至要把朝事全权丢给陆修,和他一起去行宫?
“不成,我得入宫。”萧青鸾踢开足上软鞋,正欲躬身穿外出的云头履,却被陆修拦住。
他躬身,蹲在她身前,细细替她穿好。
随即抬眸,冲她笑道:“圣上此举并非冲动为之,两月前,我便同圣上议定,若你夏日有孕,便去行宫养胎。本是我陪你去行宫,却拗不过圣意。”
“……”想到他们二人在紫宸宫商议,谁跟她去行宫避暑的情形,萧青鸾忍俊不禁,“难怪前些日子皇兄未提避暑之事,原来在等我呢!”
陆修扶她走在湖岸边,望着湖中碧叶娇荷,缓缓道:“其实圣上将我留在京城,也是防备我。”
“胡说什么呢?”萧青鸾抬手,在他小臂内侧狠捏一把,“皇兄若防备你,岂会让你处理朝政?”
“他不是防备我夺权,是特意将你我隔开,怕我没个分寸,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