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向容筝诉情了?稍稍一想,萧青鸾便觉不可能,因为容筝脸上没有半分羞赧的迹象。
被她的询问拉回神思,容筝望着萧青鸾,神色复杂:“大师说他三日后来接我。”
闻言,萧青鸾愣住,他来接容筝?接去哪里,兴国寺?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齐府书房,齐太傅神色肃然,望着齐辂:“昨夜御殿之上,辂儿为何要出手帮长公主?那是在御前,你太鲁莽。”
“父亲认为齐辂有错,认为国师不该死吗?”齐辂直视齐太傅,目光坚定,神色淡然,语气说不出的疏离。
齐太傅叹了口气,轻捏眉心道:“你母亲说,你都知道了。当年真正的辂儿溺亡,你母亲并未告诉我,从人牙子手中将你买来,为父也不知。这些年,为父对你寄予厚望,确实待你如亲子,你我父子一场,也请辂儿行事,念着些齐家的兄弟姊妹。”
见齐辂抿唇不语,他继续道:“这次圣上并未追究,便也罢了,往后,还望辂儿三思而行。”
略顿了顿,齐太傅艰难开口:“国公府世子从江南找回来,辂儿若想找寻亲生爹娘,为父可托人替你去找。”
“不必。”齐辂摇摇头,“若父亲没有旁的事吩咐,齐辂便先退下。”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儿子的脸仍僵硬得像石头,齐太傅无奈,或许没养在身边,终究无法亲近,他也猜不透年轻人在想什么。
只得挥挥手,让齐辂下去。
刚走出正院,侧边Yin影里忽而窜出个人影,紧紧把齐辂抱住。
嗓音大,语气夸张笑道:“四弟果然同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胆子就是大!”
是齐轲。
后面又走出两位小跟班,大哥膝下的齐漪和齐润。
“放手。”齐辂冷冷喝他。
齐轲松开手,依然没正行,朝齐漪和齐润的方向努努嘴,舔着脸凑到齐辂面前,大咧咧笑道:“走,回你的院子,跟这两个小家伙好好讲讲,你昨晚是怎么帮长公主斗国师,长公主又是如何拿金簪赐死那狗贼的?”
“我记得你从前不喜欢长公主。”齐辂诧异地望着他。
不懂,他态度为何转变这般大,提起长公主的语气,近乎崇拜。
再看齐漪和齐润,亦是双眼放光。
“今非昔比啊,往后我再也不说她一句坏话,长公主在我这儿就是女中豪杰!”说话间,齐轲拿指尖戳戳自己心口,表示发自肺腑地崇拜。
身后,齐漪笑出声:“三叔,我记得长公主曾把你扔入青菱河,你也不计较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三叔不是小心眼的人,当初那是三叔做错事。长公主下手有轻重,虽然把我扔下水,毕竟没把我淹死,又亲手捞上来不是?”齐轲吊儿郎当,把没皮没脸发挥到极致。
齐润别开眼,同齐漪相视一笑,简直没法儿看。
被他们缠得无法,齐辂极简短地说几句,并未添油加醋,三人却很欢喜地放过他。
回到院中,齐辂抬眸望望天边月光,微微牵起唇角。
春闱前,第一次入齐府,他对府中众人皆是陌生且不喜,唯有齐淑夫妇能说几句话。如今想想,也不是每一个都让人讨厌。
想起前些日子,他假死回京,听说齐轲还嚷嚷着,要带齐润一起去江南,把他的尸首捞回来,不能让他做孤魂野鬼。
齐辂面上笑意,又深几许。
方才齐轲三人,对长公主赞不绝口,百姓们定然也认为她做的对。
可是,她怕不怕?
心里想着御殿中的情形,齐辂心口倏而揪起。
月上中宵,齐辂立在公主府第一道宫墙内,望着燕七:“我来看看她,请燕侍卫通融。”
燕七并未如前几次一样,将他挡在宫墙外,甚至挥退侍卫,只自己一人拦住他,齐辂明白,燕七会给他机会。
果然,听他道明来意,燕七松开按在佩剑上的手,双臂环抱,别开脸:“公主已睡下,昨夜便睡得不好,今晚睡得也不踏实,齐大人必须保证,不吵醒公主。”
听说她睡得不好,齐辂心下微微懊恼。若早早言明身世,同她成婚,此刻他便能名正言顺抱着她,哄着她。
如今见一面也不易,他可真是作茧自缚。
齐辂面露苦笑,朝燕七拱手:“绝不惊扰公主,多谢!”
寑屋内,并未安排宫婢值夜,齐辂悄然绕过四时花鸟双面绣屏,望着烟纱中她的睡颜,揪起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梦里,萧青鸾又回到御殿上,她拿软鞭缠住国师脖颈,正欲刺他。
下一瞬,软鞭竟诡异地缠在她颈间,金簪也被国师夺去,他拿死气沉沉的双目瞪她,狠狠朝她刺来。
“齐辂!”萧青鸾在梦中大喊。
实则,她正双手抓在薄衾边缘,不踏实地呓语。
齐辂坐在她榻边,伸手将她纤柔的手轻轻包裹,温声应:“我在。”
语气温柔轻缓,哄小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