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能默画出来?
对北疆安定,他果真用了心思。
既然轻易让她撕掉,想必他需要时,也能再轻松画出。
萧青鸾依言,将画纸撕烂成无数片,丢入渣斗中。
一日后,萧青鸾手臂已能抬起来,不需要齐辂服侍。
又过三四日,痛意消散大半,二人才加快速度往京城赶路。
“公主骑术很好。”齐辂侧眸,望着身侧同她一起纵马疾驰的萧青鸾,赞道。
萧青鸾面上笑意明艳恣意,极有感染力,任谁见到,都会随之心情大好。
“那当然,本宫平日打马球,在京中可是难逢敌手。”说着,萧青鸾顺口邀请,“待事情了结,本宫向齐大人下战书,不知齐大人敢不敢接呀?”
话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从前的齐辂并未同她一起打过马球,甚至没去看过她打,他应当是不喜欢马球的。
正思量着,却听齐辂笑道:“荣幸之至。公主若输了,臣便向公主讨个赏。”
口气不小,萧青鸾不服气:“本宫若是赢了呢?”
齐辂眸光一闪,回应:“臣便以身相许。”
轻飘飘一句话,惊得萧青鸾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幸好她骑术是真好。
说说笑笑,转眼便回到京城。
长公主和监察御史齐辂,在宁阳城,双双遇难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圣上龙颜震怒,已降旨,把上报死讯的胡知府,和当年监修江堤的蔺巡抚等人,押解进京!
听说萧励身体不太好,这两日都是国师和太医一起想法子养着。
萧青鸾不放心,撩开帷帽前面纱道:“国师一定会害皇兄的,本宫必须入宫,让皇兄不要吃国师的药!”
说着就要跑,被齐辂急急拉回窄巷中,温声安抚:“臣知道公主担心,公主且再忍耐几日,入夜之后,臣替公主入宫面圣。”
齐辂入宫?萧青鸾愣住,凝着他,心中焦急被他胸有成竹的镇定安抚住。
是她太着急,齐辂入宫可以不被人发现,而她想悄悄入宫,难如登天。
“好,本宫听你的。”萧青鸾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前世皇兄活到二十五岁,还有几年,他不会有事的。只要扳倒国师,再设法请神医替皇兄驱除国师下的情丝草毒,皇兄会长命百岁。
所以,她必须镇定,不能轻举妄动,被国师发现。
“公主暂时也不能回公主府。”齐辂站直身子,垂眸扣住她纤柔的手,朝巷子里走去,“臣带公主去一个地方。”
绕过几条巷子,站在一处普通小院前,齐辂叩门,门扇打开,门内站着的是状元郎季长禄。
他臂上系着一根白布条,眼睛睁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齐辂和萧青鸾:“你……你们……”
随即,他扯下臂上白布条,仍在齐辂身前:“就知道你会福大命大。”
隔壁还住着人,他声音压得低,却仍是惊动邻居探头往这边望。
季长禄没给齐辂说话的机会,让开身形,把二人往里推,冲邻居笑道:“我家表哥,来之前也没打声招呼,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表哥是怕季大人破费。”那人笑笑,冲季长禄摆摆手,“季大人去招呼客人吧,需要帮忙可以叫我一声。”
“好说,好说。”季长禄笑着应付几句,栓上大门,回身走进小院。
眼前庭院不大,院中一株大樟树,墙根下修着竹篱笆,爬满蓝紫色朝颜花。旁边还有一口大缸,做工不Jing细,里面睡莲却开得好。
季长禄竟住这么小的院子?萧青鸾有些惊讶。
“季某自幼家贫,见笑了。”季长禄朝萧青鸾恭敬施礼。
院子不隔音,他并未直接称呼长公主,萧青鸾倒不介意,不仅没看低季长禄,反而心生佩服。
他自幼家贫,却能高中状元,甚至从深巷小院,一步步走到首辅的位置,仍不失本心。
廊下立着一位温婉女子,着妇人打扮,萧青鸾记得,是季长禄的妻子许氏。眼前的她,还没有一品诰命的威严,看起来性子很好。
“夫君,他们是?”许氏看得出季长禄对齐辂的熟稔,也看得出他对萧青鸾的恭敬,虽未见过二人,可联系到近日大事,还有季长禄扯下白布条的样子,心下已有猜测。
“进屋说话。”季长禄冲许氏笑,他是真高兴。
得知二人身份后,许氏认真见过礼,便下去备水烹茶,留三人在屋里说话。
“季兄,我和公主需要在你这里借住几日,不知方不方便?”齐辂率先开口。
“方便方便!”齐辂能首先想到来找他,季长禄心下更确定自己没交错朋友,“你跟我挤挤,只是要委屈公主跟芸娘挤一间。”
方才在园中,萧青鸾便知晓,只有两间房可以住人。
“本宫一路风餐露宿,这样已经极好,先谢过季大人,要麻烦芸娘几日了。”萧青鸾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