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平英郡主,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陷入执念,多年来挣脱不出,爬不起来,她心头也十分心疼,好在千帆过尽,木已成舟。他苦苦守了多年,终于是教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姬嫣这孩子,名门毓秀,丽容兰心,也不枉让云回牵肠挂肚十几年,今日成两姓之好,结秦晋之谊,往后相互扶将,日子只有越来越好过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不必再多Cao心了。
礼官越众而出,清一清嗓们,在万众期待之中,扬声高喊:“请新人,跪!”
姬嫣与萧云回一同屈膝而跪。
萧云回看了一眼身旁的新婚妻子,一直到现在,心脏都砰砰跳动,那种如临云端的不真实感教人心头实在难以踏实,他静静地望着姬嫣团扇后半隐半现的侧颜,喉结轻微地滚了滚,没有说出任何话。
“一拜!”
礼官扬声高喊。
宾客们都注目堂上,等待着新人行礼。
而一直盼着这一天的璎珞和翠鬟,既兴奋又紧张地互相抓住了对方的小手——萧世子终于等到了今天,娘子也终于嫁给了对的人!
萧云回与姬嫣依照礼官的指示下拜。
接着,便是二拜。
婚礼一共有三拜,到第三拜时,突然,从人群当中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慢!”
这声音如遏行云,连周围流动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正当这道声音犹如洪钟一般撞得每个人心头大震之际,又是一道卷起了烟尘的破门声,直接大喇喇地冲了进来,几乎刺破每个人的鼓膜。
烟尘过后,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合抱之木的袒胸露ru的大汉,往正门一站,挺胸抬头、鹰视虎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图尔墩!”在看清这人的第一眼,姬嫣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手中的团扇倏地掉落。
萧云回也侧目看向她:“图尔墩?”
此人是谁,没有人听说过。
那礼官是八面玲珑之人,此刻见到这一幕,没等家主与夫人先发火,他自己便站了出来,迎向图尔墩,脸上堆着笑容:“来者是客,足下要是想讨一杯水酒喝,萧家的陈酿……”
话音未落,因为那礼官已经走到了图尔墩的近前,被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将上前,粗壮的臂膀抢住礼官的腰身,另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礼官霎时间被制住呼吸不得,在全场惊慌失措地喊叫声中,图尔墩伸手一拧,将那礼官的脖子咔嚓一声拧断了。
方才还在场上一团喜色主持着婚典的礼官,眼珠凸出,几乎被挤压着掉出来,整张脸都变了形状,当场气绝,被图尔墩抛尸于地。
猝起惊变,平英郡主吓得面容失了颜色,萧侯让人速带夫人离去,站起身走出几步,“来者何人?”
图尔墩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手撕了萧云回,萧家的家将也不是吃素的,哪有等人闹场,都已经欺压上门还站着不动的道理,图尔墩一上前,他们便也立马拔剑出鞘,朝着图尔墩围攻而上。
一旦打起来,场面立刻收势不住,变得极其慌乱,萧侯在家臣的掩护之下与平英郡主先行退去,宾客们也四散飞逃。
可没等出了门,图尔墩带着一波帮手打了进来,这一波人足足有五百之中,将萧家的庭院里里外外都把控住了,上百的人,进门便砍瓜切菜痛殴宾客,萧云回将姬嫣一把推给自己的心腹:“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速速带呦呦离开!”
但没等这句话着地,心腹就被提刀而来的刺客一剑割伤了手臂,他吃痛,手上一松,只得放弃了姬嫣。
混乱当中,萧云回只得自己握住姬嫣的手,“呦呦!”
他将她带离喜堂,追着父母出去。
姬嫣不敢跟着,但也不敢不跟。因为如果不出意外,那些人根本不是冲着云回来的,而是她。
她和图尔墩在雅思居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没有再见过,因为王修戈告诉她,图尔墩是来自北夏的一等勇士,在大靖潜伏着杀人无数,做了无数黑色交易。至于皇叔,看着温文尔雅、风流倜傥之人,因为有图尔墩这种人的庇护,也令人不敢心生亲近。
那么图尔墩今天大闹喜宴,这是要作甚么?
现在一片混乱之际,根本不能思考,与萧云回穿庭过院,来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的地方,她对萧家一切并不熟悉,只能跟着萧云回走,但这时,身后罡风又至,一人大喝一声:“留下命来!”
一只大铁锤重重地朝着萧云回的后背砸落下来。
如果偷袭成功,毫不怀疑萧云回要被这只铁锤砸成rou酱。
但萧云回身后的四名剑客也立刻挺身而出,硬接了这从天而降的一锤,每个人的虎口都震麻了,几乎开裂出血,萧云回带着姬嫣箭步奔出一丈之远,将使铁锤的刺客交给下人去处理,口中道:“假山后有一处机关,是我萧氏密室,跟我来。”
兰陵萧氏和河东姬氏这种家族,家中都有密室和密道,这不奇怪,因为偶尔便有讨债寻仇的打上门来,虽然家将众多,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危急时刻,家族之中的人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