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喝了酒的人送回房后,陆宜祯叫来宝蔻、令她去问后厨要解酒汤,又招来一个驿馆小厮要热水。
热水先烧好送到,陆宜祯试了试水温,便端着铜盆进了隋意的卧房。
房里没点灯,昏幽黑暗,唯有半开的窗子边、洒进来了一片淡白朦胧的月光。
陆宜祯就着这一点亮光,绕开椅凳,把水盆搁置在桌案上,又摸着黑、从柜子里翻出来两只蜡烛,点燃放到烛台中央。
借着烛火昏黄的光芒,她总算找见了隋意。
他已经躺在榻上了,双眼阖着,秀美的脸庞般隐在床帐间的Yin影里,看起来好似睡着了。
陆宜祯不由得放轻呼吸,又想到什么,稍一蹙眉,走到床边、戳了戳他的脸颊:“意哥哥,先别睡,还没喝解酒汤呢。”
隋意眼睫微颤,却并未睁开,只捉住她的手指,倦懒道:“我困了,不喝了。”
声音温润,又带着微微的哑,好似一柄小勾子,勾在了她的心上。
小姑娘几乎立刻就想要投降,但又始终记得宿醉第二日、迎香劈柴时的惨相,她深吸了口气,坚守住阵地,放轻声音哄他:“忍一会儿,好不好呀?汤药很快就送来了。”
隋意闻声,终于睁开了双眼。
乌黑的瞳仁泛着水泽雾气,又藏有教人难以觉察的暗色。
陆宜祯见他不睡了,松快地扬起眉梢,将他扶着坐起来,又取了方帕子、浸到水盆里、绞干,拿回来给他擦脸。
隋意始终一动不动地任她施为,钩子一般的桃花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离远了也看、凑近了也看,简直同趋光的飞蛾也没什么差别了。
他这副温驯的样子真是极少见的。
小姑娘为他拭完面,心底彻底软成了一团浆糊,脑中蓦地闪过幼时、母亲予以自己听话的奖励,没成多想,“啵唧”一口、亲了亲他的脸颊。
亲完才发觉不对劲,手指一抖、便想逃。
……却没能逃掉。
榻上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牵了回来。
素色的帐子滤过了一层光。
床帐内的空间更显昏蒙暧.昧,外头烛芯子的烧响掺进来,扰乱了一隅安宁。
隋意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
手心的肌肤温暖而细腻,却仿佛一块烙铁,烫得人神思恍惚,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从指骨流窜至心尖。
“意,意哥哥。”
小姑娘软怯怯地喊他。
隋意圈着人的指尖微动了动,却仍然没有松开,眼睫缓缓低垂,视线往下、便落到了她还未闭合的唇上。
小巧、红润,让人不禁想到了洛阳时下最饱.满而诱.人的红樱桃……倘若用力地揉一揉,是不是能绽出汁水?
这么想着,他便也这么做了。
得空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贴到小姑娘的唇边,似乎克制不住力道般、抬指搓了搓。
这颗樱桃一如想象中的柔软,甚至还因为抵抗不住他指腹粗砺的揉磨,变得愈发嫣红,娇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很不对。
他冷静地想。
但掌心、指腹涌来的一阵接一阵热浪,又争先恐后地蚕食了他的思绪。
他听见自己说:
“祯儿妹妹想不想试一试……”
“亲别的地方?”
小姑娘被他吓到了,愣愣地睁着一双兔子眼、呆呆地望着他,连嘴唇都忘了合上。
如此地……懈于防备。
咫尺之间,呼吸声仿佛都清晰可闻。
就在此时。
“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
“姑娘,解酒汤好了,现在可用端进来?”
陆宜祯被这声音扯回心神,触目瞧见眼前离得极近的俊秀脸庞,不由惊慌失措地甩开了腕上桎梏,从榻上站起,“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已然失了魂,shi巾仍攥在手里、却根本记不起来要放下;往门外跑去时,还沿路磕了桌、撞了凳;推门看到宝蔻的身影,更是发虚地避开了对方关切的眼神。
“你,你进去,端给他罢,我回房睡觉了!”
说完,也不管自家女使的反应如何,提起裙摆便跨出门槛,直愣愣往对面的厢房冲进去了。
……
这一晚,她果然辗转反侧。
一会儿,想到隋意奇怪的举动;一会儿,又想到他发暗的眼神;一会儿想到他勾魂的声音、话语;一会儿还想到他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吐息……
浑身燥.热得不成样子。
陆宜祯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滚得床榻“嘎吱”作响。
可脑子里、心尖上的羞臊愣是一分也没散去。
他一定是吃醉酒了。
一定是吃醉酒了。
小姑娘蒙着脑袋,心想,下次可不能再让他沾酒,否则,否则……
她真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