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便是宫里举办的赏花宴,赵济带着元宝同去,等到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朗星稀的时辰了。
宫里的人争相敬酒,不好拒绝,饶是元宝帮着抵挡了许多,赵济也有些醉了。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赵济连着喝了几杯凉茶才觉得不那么难受。
屋里在元宝走后只剩自己,安静的针落可闻。赵济轻轻闭上眼睛,头晕的很可是丝毫没有困意。
他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已经是四月的天气了,将军府的花园里争相竟放开着许多的花儿,顾年年连着几日都睡不着,晚上便出来逛逛。
当她推门出去的时候,迎春睡的沉一无所知,素秋倒是听见了动静,她侧耳听了一会,心里不免越发鄙夷。顾年年心思单纯没那么多防备,素秋弯弯绕绕套出了顾家人的来历。
许是因为身世差不多,却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鬟,素秋难免心里不忿,因此常常怠慢顾年年。然而顾年年本就很少用她们伺候,这便越发的让素秋放肆起来。
到底是村子来的,换了宽敞的大房子还睡不惯,这就是低贱的命。素秋在心里埋怨了一会,便自顾自的睡去。
将军府戒备森严,自是安全不过,因此顾年年放心的走在去往花园的路上。
深夜风大了些,顾年年穿的单薄,她伸手拢了拢衣襟领口,抱着肩膀坐在石椅上望天。
月光下的小姑娘星眸璀璨,她微微抬着头看向天上,流畅的侧脸宛若玉雕像般细腻白净,鸦羽似的睫毛颤动着,像要翩飞的蝴蝶。
自从来了将军府之后便没见过几次赵济,许是公务太过繁忙。顾年年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寂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能被听见,更别说耳聪目明站在不远处的赵济了。
听见顾年年嘟囔的那句话,他剑眉紧蹙,手上用力都要将树干折断。
京城大乱那日,住在顾家隔壁的贺凌盛不知所踪。想到贺凌盛俊朗的长相和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赵济不由得心里一沉。
顾年年喜欢读书好的。
也是,她本就是爱读书写字的娴静性子,夫君若是书生也能聊到一块去。
红袖添香,夫唱妇随。
暗夜下的树枝随风摆动,赵济只觉得这微凉的风化作了藤蔓,紧紧的将他裹住,枝条上的小刺将他刺的生疼,且越裹越紧,越来越疼。
伸手抚摸心口处,赵济觉得自己病了。他嘴角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
翌日一早,清醒过来的赵济让元宝悄悄的去请大夫,不可惊动任何人。
元宝诧异的很,瞧着赵将军只是醉酒过后Jing神不济,不像生病的样子,然赵济吩咐的事情,他自然去办。
悄悄从后门接来一位大夫,带着他拐进了赵济的院子。
这一幕,被出来取早膳的素秋看见了。素秋眯了眯眼睛,大户人家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之前还想着为何瞧着将军快要弱冠的年纪,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般鬼鬼祟祟的叫来大夫,难不成,他根本就是不能人道?
素秋心跳加速,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而屋里的赵济自然不知他已经被“不能人道”。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赵济:“昨天心脏处有些疼,可是有什么病症?”
大夫皱了皱眉,斟酌着想怎么解释他实际上壮如牛似的健康,总是有些人觉得自己有病。
然他久久不说话,落在元宝的眼里就是,赵济病了。
“大夫,到底是这么回事,您倒是说话啊?”元宝焦急的问道。
“无甚大事,就是饮酒过多,导致气血有些不顺,将军今日喝些醒酒汤便可。”
元宝不信,“可是心脏不舒服,这是为何?”
大夫捋了捋胡子,摇摇头道:“暂时未看出,若是不放心我可为将军开些调理的汤药,先喝着看看情况。”
等元宝送完大夫,回来便见赵济已经收拾妥当了。
“大哥,今日不是休沐吗,你便在家休息吧。”
赵济系好腰带,然后吩咐道:“派一些人手去找贺凌盛,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贺凌盛?”元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终于回忆起来他是谁。
“找他是为何?”
赵济薄唇微抿,狭长的眸子里看不清神色,他沉声道:“他和顾家人交好,想来若是找到顾家人能欢喜。”
顾年年能欢喜,她笑他便也跟着欢喜。
心底又划过一丝疼,赵济:“药煎好了直接端过来。”
待喝完了药,赵济坐在书桌旁看书,元宝正在练字。
上午一晃而过,元宝写的胳膊都疼了,他宁愿去军营里和旁人打架,也不想无聊的在这里写字。
抬头偷觑,见赵济还在认真的看书,边看边记着什么。在他身边已经摞着厚厚的一沓纸了,都是他记下的东西。
元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