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请乘务长安排专门的乘务员关注发热旅客的身体状况,复测体温,前后三排旅客转移座位,同时查看其它旅客的体温和身体状况,我马上联系机场急救医生。”
“老规矩,远机位,医生未到场之前不要开启舱门。”
AOC值班经理:“好的,如果有进一步的情况我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在场的几个人迅速吃了几口菜。
乘务值班找来打包盒装了一些菜:“看来今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众人又迅速扒拉吃了几口,一个个小跑着离开食堂,回到各自的值班席位就坐。
柳晓姝回到值班航医办公室后,立刻翻出了前几天的笔记,幸好前几天王总为了以防万一,拟出了应对的措施和特别注意事项。她立刻拨打了机场现场医生的电话,告知了航班的情况和乘客的情况,又询问了这个病如若确诊的后续处置办法。
电话刚落,座机、手机、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柳晓姝知道各席位想问她什么,不过情况紧急,她不可能一个一个回答,于是拨通了AOC值班经理的电话。
AOC值班经理的地位相当于人体的大脑,其他席位都属于根据指令完成各自动作的手足,大脑知道要怎么做,肢体自然会按照指令完成各自的功能。
“经理,我联系过机场的医生,他们会联络机场方面,为这架飞机安排远机位,请机长注意,医生到达以后在开启舱门。”
AOC值班经理:“其他乘客怎么办?”
柳晓姝:“关于这一点,我询问过机场方面,机场医生会首先进入机舱为乘客进行初步检查,如果只是普通疾病,全员都可以如常离开,如果发现疑似,机场方会联系专车把机上人员全部转运到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
AOC值班经理:“就是说我们的机组成员也有可能被带走。”
柳晓姝:“实际要等现场检查的结果,不过的确有这个可能。”
“好,有新的情况我们再联系。” 随后,AOC值班经理朝着调度席位的人喊道:“机场方根据检查结果有可能带走这套机组成员,你们筛查一下,明早有航班的提前做好备份。”
趁着航班落地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空档,柳晓姝迅速把该情况电话报告了部门值班席位、安全监察部值班席位和王为民。
此时王为民正带着老婆孩子放鞭炮,听了电话报告后又给了柳晓姝一些指示:“这个病潜伏期很长,安全起见,就算机场没有带走机组成员,你也建议公司安排两辆机组车,乘务员、安全员一辆车,飞行员一辆车,请他们自行回家居家观察。”
不一会儿,王为民的电话又响起:“是的,我们航医没有权利要求隔离,只能是‘建议’,这样做更稳妥一些。”
“现在是特殊时期,机组人员最好可以相对固定,否则其中一个出现可疑,要隔离的人可就更多了。”
经过机场现场医生的检查,判断发热乘客只是因为不适应长时间待在密闭空间,且穿的太多才导致体温升高,脱了羽绒服,复测体温恢复正常数值后允许其自行离开。
AOC值班经理接到柳晓姝电话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虚惊一场。”
安全员值班席位:“丫的,机舱里穿羽绒服,他不热谁热。”
返回公司的几个乘务员和乘务值班也相互嘀咕着:“下次再有旅客说感觉身上热,先看他是不是穿着羽绒服,让他脱凉快些还热的话再测体温。”
可怜除夕夜即将凌晨,柳晓姝守在前电脑打报告、发邮件,电话告知几个涉及的席位和领导。
王为民一路边走边接电话,等事情告一段落,才回过神来。
妻子送他一个白眼:“你儿子已经洗洗睡了,谁让他老爸说好要带他放鞭炮,结果一直在打电话。”
王为民面露愧疚:“抱歉,我这不是突发情况吗,现在的形势新闻上你也都看见了,这些飞行员啊,领导层啊有担心有疑虑的我肯定得向他们说明清楚。”
妻子双手叉腰:“原本以为你出来以后可以有时间多陪陪我和儿子,结果你还是一天天忙着你的改革,我跟从前有什么区别?”
“上次你们部门聚餐,你手下那几个小年轻把你崇拜得跟偶像似的,说你多么多么开明,多么多么亲切,如何如何体恤下属,如何如何帮他们争取涨薪,可是轮到我和儿子呢?”
王为民搂住妻子的肩安慰道:“是我亏欠了你们娘俩。”
妻子声音哽咽:“我就算了,儿子呢,作文要写《我的父亲》,他什么都写不出来。”
王为民:“你放心,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跟老郭说,提早退休,好好在家陪你们。”
妻子轻轻推了一把王为民,嗔怪道:“你先做得到再说。”
王为民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的确对妻子和儿子开出了不少空头支票,虽然他们不会对着他大吵大闹,但是,这样的理解和包容让他更加心疼。
他实现了很多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