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jing子小姐去了东京之后想做什么?”
她顿了一下;“我要成为在公司上班的白领。”
没错,就是这样。
“当巫女太累了,我明明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就是不肯好好理解我的想法,总想擅自安排好一切。”
“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
猫又股宗翻开手中的书,她这才注意到它一直拿着一本书。
会直立行走,穿着和服披着斗篷,像人一样说话而且谈吐文雅的猫已经足够罕见了,没想到它还喜欢读书。
“这就是jing子小姐你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麻仓jing子不自觉松开手,掩饰般地拨了拨落到耳边的头发。
“……那倒也不全是。”
“为了今年在札幌举办的冬奥会,我听说叶明大人给家里买了一台彩色电视机。”猫又股宗翻过一页,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没有邀请朋友来家里吗?”
“没有……”她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没有那种人。”
她用松了一口气的语气说:“我能看见幽灵,但周围的人不是觉得我在说谎,就是觉得我很可怕。”
“作为麻仓家的子嗣出生,又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麻仓jing子在神祠前的台阶上坐下来,斑驳的碎光随夏风在地面晃动,好像玻璃杯里的冰块一般折射出细碎美丽的光泽。
她抱着手臂,将脸颊靠到膝上。
“关于麻仓家的始祖的故事我已经听腻了。”
千年前的平安时代,被朝廷封为大Yin阳师的麻仓叶王创立了现在的麻仓家。
据说,麻仓叶王Jing通这世间的一切Yin阳术,他不仅掌握了自然界的法则,还能自如驱使连鬼神都能降服的式神,强大的力量举世无双,在那个年代就算被当做神也不为过。
“关于那个人的事,你了解多少?”
猫又股宗从书中抬头。
“你是指什么?”
“你刚才说自己已经侍奉了麻仓家一千年,那么你和那位麻仓叶王,应该是同时代的吧?”
麻仓jing子抱着手臂往前倾了一些。
“后来他不是疯掉了吗?”
麻仓叶王为什么会从神堕为鬼,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她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一直没有给出解释。
那种感觉就像拼图拼到最后一步,却发现自己缺了一块关键的拼图一样,有时候甚至会梗到她晚上睡不着觉。
从有记忆起,家里的人就会反复提醒警告她,千年前死去的大Yin阳师会再次卷土重来,他掌握了能Cao控自己生死的禁术,每隔五百年就会再次转生,每一次都会掀起可怕的腥风血雨。
阻止麻仓叶王是麻仓家千年以来的使命,每一个麻仓家的子嗣都是这么被教育着长大的。
在同龄人开始读书习字时,她已经将麻仓家始祖的故事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听到耳朵都能起茧。
麻仓家的罪过必须由麻仓家来赎清,她觉得这句话有些道理,但细想又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猫又股宗没有回答她的话。
麻仓jing子怀疑这是所有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把戏,当他们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们会熟练地开始装聋作哑,巧妙地转移提问者的注意力。
股宗虽然不是人,但它是她见过最奇特的猫。底蕴深厚的麻仓家有许多作为式神的持有灵,可没有哪个灵像股宗那样,衣着谈吐都无限接近人类。
因此活了千年的猫灵也可以勉强归为成年人。
“你为什么没有邀请同学来家里?”
“……因为不想。”麻仓jing子说,“就算他们愿意接受邀请,那些人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我,他们只是想来我家看电视罢了。”
猫又股宗合上书,她发现猫原来也可以露出微笑的表情。
“小生收回之前的话。”
“哪句话?”
“‘小孩子才喜欢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声音微顿,猫又股宗继续道,“jing子小姐已经是出色的大人了。”
她好半天都没有接话。
“……股宗,你这次会在这里待多久?”
“在你的父母办完事之前,小生都会陪着jing子小姐。”
夏季昼短夜长,晚霞波澜壮阔,火烧云层层叠叠,好像天空失了一场大火。
电视机里播放着最近震惊全国的刑事案件,最后一具尸体迟迟未能找到下落,麻仓家的家主麻仓叶明和政界的要员多有来往,妻子麻仓木乃是天赋极高的市子,夫妻二人被政府委以调查的重任,这几天暂时都不会回来。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麻仓家的家教十分严格,她鲜少有机会独自行动。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脚下的石阶,跟在她身后的猫又说:“小生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但你就不好奇吗?”麻仓jing子端着烛台。
麻仓家在出云的宅邸占地七千坪,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