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淇把手背到身后:“我不。”
陈岳杨强硬地把她的手扯出来,将手表戴到她手腕上。原先白淇手腕上已经戴了一只手表,现在就戴了两只。要不是白淇另一只手要提书包,肯定能挣脱开。
陈岳杨说:“你不要也得要,我都已经买了。你不给我买手表,我自己买,还免费送你一个。你应该感谢我!”他露出他手腕上的新手表,是黑绿色,跟白淇的这一只同款。应该是同时买的。
白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谢谢你,行了吧。再说我的手表又没坏,干嘛给我买手表。”
陈岳杨吼:“随便买的,没想那么多!”
白淇:“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陈岳杨委屈地哼一声:“生日快乐。”
“谢谢。”白淇:“你也生日快乐。”
陈岳杨:“我一点都不快乐。”
白淇:“我请你吃夜宵。走。”她带着陈岳杨走进回家路上必经的一家麦当劳。
生日事件过后,学期也过半了。一次语文老师找白淇单独谈话,告诉她:“你议论文写的不行。”
白淇心情难受,点头:“嗯。”
语文老师拍拍她的肩:“多看书,看新闻。”
白淇垂头:“嗯。”
谈完话,语文老师叫白淇把批改好的作业搬到班上去。白淇点头,抱着作业走出办公室。
刚交完作业的沈悦落后一步从办公室出来,在身后喊住白淇:“等一下。”
白淇转身。
沈悦追上,把碎发别到耳后,问:“你前几天生日?”
白淇点头。
沈悦:“我之前不知道,昨天才听何小婕说。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我给你补了生日礼物。”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盒,伸到白淇面前。
白淇迟疑:“这是什么?”
“一条项链,没有吊坠的款式。”沈悦解释:“925银,不褪色不变黑。”
白淇没有听懂这些形容词,但她听明白了这份礼物很……高级。
沈悦笑道:“放心吧,不贵。我们是朋友嘛,快接下。”
白淇犹豫地腾出一只手接过,却觉得这根项链比她另只手抱着的一沓作业还要重。她问:“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沈悦激动:“我生日在暑假。你要给我送礼物吗?正好,我邀请你来我家吃生日蛋糕。”
白淇点头:“……好。”
两个人并肩往教室走。沈悦主动说:“我刚才听见你们班语文老师让你多看书。我这学期住校,带了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放寝室,你要吗,我借给你。”
白淇被动接话:“我最近在看《红楼梦》,等我看完红楼梦再向你借吧,暂时不用。谢谢。”
“没关系。”沈悦提议:“我有脂批版红楼,还有几本红学家的评论。你同时看可能更有效果。”
白淇语塞:“我课外时间不多,光看《红楼梦》就很费时间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白淇班级所在的楼层,沈悦班级还要再上一楼。但是沈悦坚持要借白淇书,拦住不让白淇走。她说:“你相信我,配合书评一起看《红楼梦》更能帮助你理解。就像我之前看到第 四十二回,薛宝钗劝林黛玉不要看杂书,光看原文里薛宝钗劝林黛玉的那一长段话,其实我看不懂。原文里,薛宝钗说:
‘咱们女孩子家不认得字的倒好。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糟踏了……你我既认得了字,不过拣那些正经的看也罢了,最怕见了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我当时看不懂,为什么说男人读书反而变坏,为什么读杂书会移性情。脂批里提到文中贾母的解释。贾母说戏文里佳人才子的故事,小姐必是通文知礼,只是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
后来我又看《金瓶梅》。《金瓶梅》写的是西门庆和他的妻妾们争风吃醋、腐败奢靡的生活,还详细写了偷情、行贿、杀人一类的耸人听闻的事情,写得特别详细,让我感觉都是一件件真实发生的事。而且关于《金瓶梅》的考据说,它写的就是明朝末期真实的百姓生活。
《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在《金瓶梅》的序上写:读《金瓶梅》而心生怜悯者,菩萨也;生畏惧者,君子也;生欢喜者,小人也;生效法者,乃禽兽耳。兰陵笑笑生这么警告,肯定是真的有人这么效法。
就连现在,法制节目上为了节目效果,会Jing挑细选一些隐蔽曲折的作案手段去揭露,但是有的人看了电视,反而学习这些手段去作案,并且因为手段隐蔽而得以逃脱制裁。前段时间社会新闻上不是就报道过。
这时候我才看懂薛宝钗的话,也明白为什么她说读杂书会移性情,因为心智不坚定的人,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