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归忍着悲伤,看了竺香一眼,竺香会意,从袖口中掏出一踏卖身契递给红袖,眼角带了泪:“这是咱们东宫所有奴才的卖身契,太……王妃特发慈悲,将她们都送了出去,红袖姑娘清点一下,明儿个将卖身契还给她们。”
这一次离开,莫子渊只呆了靳东与文昌两个,再就是他所培养出来的暗卫,徐子归则是将蓝香月容月溪以及盼春盼香带走,其他人的卖身契都交给了红袖,也算是对她们这一年多来的赏赐。
红袖哽咽着将卖身契收好,吸了吸眼泪,将刚刚丢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与蓝香她们一起继续替徐子归收拾着行礼。期间大家也都默不作声,,徐子归看着心里难受,叹气转身准备去西苑看看慧姐儿那边收拾的如何了,在走到门口时,红袖一句话,险些让徐子归泪奔。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就让奴婢伺候主子最后一次吧。”
徐子归脚步一顿,紧接着就察觉到自己胳膊被人抬起,回头一看,便见红袖扶着自己的手,巧笑嫣然,眼里却还是带着泪光:“奴婢再配主子走一趟。”
徐子归含着泪点头,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扶着红袖的手去了西苑。
……
昨儿个半夜回宫,与红袖及其他人作别又哭了半夜,快到天明时徐子归才将将窝在莫子渊怀中入睡,却不多时,又被人叫醒。
圣旨下的着急,今儿个就要他们离京,他们却还有许多人没办法一一告别,早上自然是不允许徐子归多睡的。连续两日晚睡早起,徐子归早就疲惫不已,却还是强撑着身子,随着莫子渊一同去了凤栖宫。
“母后。”
徐子归跟莫子渊一进正殿便是对着皇后行了大礼,皇后昨儿夜里也是哭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今儿早上想着两人定是要早早的过来作别,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还亲手做了莫子渊幼时最爱的点心。如今见到两个人过来,原本制止住的泪水又不听话的淌了出来。
“幼时你总爱吵闹着让本宫给你做龙须糖,本宫总是闲麻烦,总是打发了御膳房的人给你做,你总爱抱怨那里面没有母亲的味道,本宫只当你小孩子脾气。现在你要走了,本宫才觉后悔……”
说到一半,却是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莫子渊亦是眼眶微红,喉结上下动了动,伸手从锦溪递过来的托盘处捏了一块放在嘴里,眼里的泪便顺势淌了下力。
“真甜。”
“琛儿都与母后说了,”皇后也被莫子渊的那句真甜弄得泪流不止,哽咽道:“母后不怪你……你在蜀地好好过……那里不比京城,若是不习惯,便与你父皇说一声,你父皇到底是心疼你的。”
莫子渊点头,含着泪让皇后放心。
“归儿,本宫一直是将你当作本宫生的一般疼爱,哪里有母亲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到那样shi热的地方受委屈的……你这样让本宫多心疼……”
皇后哽咽着说不下去,扶着锦湘的手从座椅上走了下来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夫妻两个扶起来抱进怀里。
“都说渐行渐远渐无书,你们一定要给本宫常写信,一定要常往回送信。”
那样,皇后才能知道他们近况。那样,才能放下心来。
徐莫子渊叹气,点头,从皇后怀中出来,含着泪笑着伸手将皇后脸上的泪擦掉,努力的笑道:“母后放心,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又替皇后抹了抹眼泪,笑着劝慰了几句,才叹道:“时候不早了,儿臣还要带着慧姐儿去皇祖母那边拜别,就不陪母后了,母后您……多多保重。”
这一别,此去经年,还不知何时才会再相见,真的是要多多保重了。莫子渊带着徐子归决然转身,怕再看到皇后的泪水,他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从凤栖宫离开,又去了慈宁宫跟太后拜别,太后也是抱着两个人心肝rou儿的哭了好一会儿,昨儿个皇上命人将魏王府抄家,又贬了莫子渊去蜀地,早就得了消息的太后本就是伤心的一夜未眠,今儿个莫子渊带着妻儿来作别,太后不由叹自己这么大的年岁却还要经历这样的分别,心里着实不好受。恋恋不舍的抱着慧姐儿又是一阵流泪。眼见着天色不早,徐子归还要回徐家拜别母家,这才恋恋不舍的将两人送至门外,徐子归再三挽留,才劝得太后止了脚步,目送着他们离宫。
……
看着自己自小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如今带着包袱跪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叩头拜别,秦氏与威国公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难受。自昨儿夜里从宫里传来消息以后,整个威国公府都是灯火通明,没有一人入睡。徐老太君险些晕了过去,信号有邹昌珉在,及时救急,才使得徐老太君脱离了生命危险。
徐子归听说了祖母因为自己险些遭遇不测,心里更是难受,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认罪,哽咽着与家人告别。
“蜀地不比京城,你们出门在外万是都要小心。”秦氏与徐老太君早就哽咽着泣不成声,威国公府也是将头撇向一边,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眼泪,只有徐子瑜徐子瑾兄弟两个,红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