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强什么呀,你们几个的情况我还不了解。我还算是个有积蓄的人,再不济了还能把陈房房推出去搬水泥养我。可是你们呢,馆子少说得个把月才能恢复营业,这个把月你们几个喝西北风呀。”
陈圆圆摆出了道理,几个生猛少年也只能对现实低头,禁不住想唉声叹气却都强忍住了。
可院门口却依旧唉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陈房房沮丧着脸进来:“姐啊,我特意赶回来看你,结果就是被推出去搬水泥的命运呀。”
随行的还有陆彦。
陈房房单肩挎着背包站在门口,陈圆圆什么都没说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陈房房冷冷地瞅着人,心想陈圆圆不对劲呀,今天怎么了都没爆粗口,是看见陆教授在吧。还让他去搬水泥,太过分了。
他陈房房养家不能靠文化吗?不能像陆教授一样凭知识吃饭吗?
算了算了看在她辛辛苦苦张罗的道馆就这么偃旗息鼓的份上,今天原谅她了,毕竟是亲姐亲姐,亲生的。
陈房房腰杆挺得更直溜了,眼看陈圆圆走到面前的时候,颇有男子气概地伸出臂膀:“别怕姐,万事有我陈……房房。”
后面两个声直接弱成轻声,被陈圆圆夸张又热情的声音无情湮没。
“陆老师怎么来了,路上走过来的吗?来来来坐坐坐,热不热?喝杯水吧?”
陈房房:“……”
小北小杨小灿:“圆圆姐,钱我们拿了,我们先撤了。你们忙,不打扰。”
说着三个人一条线夺门而出,路过陈房房的时候猛给他使眼色。
陈房房如泰山压顶不动如山。
直到小北他们溜出门口之后,陈房房耳边却飘进来一句话:“算了别喊他,没眼色的傻弟弟,看他姐一会儿削巴他就笑了。”
陈房房:“……”
陆彦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陈圆圆端来了凉茶还递了一把折扇。
陆彦摇头轻笑说不热,一边却极为潇洒地甩开了那把折扇,扇口向里朝自己胸口拍了几下,扇出了乾隆康熙下江南的态势。
陈圆圆望着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温柔得像个高仿。
一种多余的感觉自陈房房心中油然而生。
跟着‘温柔的陈圆圆’瞥眼向他这边望了一眼,漂亮的眼睛转到陈房房这边的时候立马射出两道寒光:你怎么还不走!
算了这两人想当初也是他一手撮合的,不打扰不打扰,他就想喝杯水就走。
陈房房干咽了下,嗓子干涩开口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姐……”
“你还不回学校复习?考试能年纪第一了是不是?”
“我……”
“国家励志奖学金稳拿了是不是?”
“这个奖学金不以个人意愿……”
“你姐现在没有生活来源了,你还不赚在奖学金养家,想去搬水泥是不是。”
“不是、我、姐,我想……”
“想想想,你想干什么!”
陈圆圆双手不觉叉腰,胸口的小火苗按捺不住地往上窜。
这个傻缺弟弟,小北刚才眼睛都快挤歪了他都不知道跟着走,杵在这里锃光瓦亮的,搞得人家陆老师坐着都不好意思,真可恶。
陈房房贪婪地看了一眼陆彦手里的凉茶,看上去甘甜爽口润肺清嗓。
他掀起盖子很斯文地呷了一口,然后也迷惑地看了一眼陈房房,最后语重心长地道:“房房,课业繁重早点回去自习吧。”
陈房房:“……”(你这个坏银)
是谁早晨七点半杀到他宿舍楼下打电话说:“陈房房,你怎么还有心思睡,不去道馆看一下你姐姐?”
“我、我姐?”陈房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不用看,她跟我说了不是你们俩商量好……”
“快起床,我站在你楼下,五分钟够了。”
嘟嘟嘟盲音。
金融学主课教授说站在你楼下,还有五分钟的意思?的画外音?的深意?
陈房房一阵狂风扫落叶之后出现在陆彦身边,恭恭敬敬地问:“陆教授,我们这是?”
“去少风道馆一趟。”
“我姐不用看,我要忙学习。”
清风道骨的教授脸色终于暗暗一沉。
陈房房双手攥拳豁出去了:“陆教授,您要是想看我姐,自己去的话效果会更好。”
陆彦眉头都没皱地下了指令:“一起去。”
陈房房扶额:“为什么呀?”
“我一个人去看一个单身女性,不合适。”
“……”
所以他陈房房现在是卸磨杀的那头驴?
陆彦放下了茶杯,淡淡地看着他。
陈圆圆叉着腰凶巴巴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眼神出奇地一致,无声喊出的是同一句话:还不走还不走还不走还不走走走走走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