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不断加剧的头疼,舒意对自从上车就一直用一种奇怪审视的眼神打量她的周启楠道。
周启楠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包的不适,微微颔首,“很抱歉,舒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舒意瞥他一眼,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难道现在她说她不舒服,他就会放她回去休息吗?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周启楠也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重新埋首于他膝头的笔记本中。
车在马路上堵堵停停,等终于到达目的地,舒意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周启楠很有绅士风度地替她开了车门,一手垫在车门处方便她下车,甚至在她脚步踉跄的刹那伸手扶了她一下。
“周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舒意望着眼前一栋自带庭院独门独户的别墅,皱着眉问。
别墅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位穿着利落的中年女性,看见周启楠,很高兴地招呼:“周先生来了,夫人等您好久了,快进来吧。”
她走上前,去接周启楠脱下的西装外套。这才看见舒意似的,露出一个礼貌客套的微笑。
舒意一头雾水,既不明白周启楠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懂她嘴里说的夫人是谁。
但显然周启楠是不会给她解释了。
他只是侧头示意舒意跟上,便迈步朝屋里走去。
客厅背对着门处的沙发上,坐着位一看便知养尊处优的妇女,听到背后脚步声,回过头,对着打头的周启楠亲昵道:“启楠来了。”
周启楠直到这时脸上才有两分笑意,“姨妈,怎么就你一人等在这里?”
舒意听见“姨妈”二字,心头一震,忍不住细细去打量。
这位,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沈晏川的母亲。
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年龄,连头发都乌黑油亮,工整地束在脑后,穿一套C家最新季刺绣套装,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插到一半的花艺。
“我把她带来了。”
周启楠淡声,侧开身,让出跟在她身后的舒意,为她引见。
“沈伯母好。”舒意打起Jing神,点头致意。
看见她,沈晏川母亲脸上的微笑神色消失泰半,不过维持着好教养,礼貌地请她入座。
舒意沉默着落座,眼尖地瞧见对面陈列架上还摆放了几张沈晏川的唱片。
在全然陌生未知的环境里看见与沈晏川有关的东西,令她松一口气。
周启楠似乎只是为了将她带过来,看见她入座,便借口公司有事,转身离开了。
偌大一个客厅,就只剩一个烧昏了头的舒意和不明其意的沈晏川母亲。
沈晏川母亲也不急着说话,仍是慢悠悠地修剪着案头几株重瓣睡莲。
“沈夫人,”舒意只觉得头更晕了,整个人像踩进了云里,她只想赶紧解决这里的事,赶紧回去休息,“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别急,”沈晏川母亲将一株睡莲插进花瓶,“你先坐一会儿吧。”
她这样说了,就算舒意想起身就走,也只能默默坐在一边,看着沈晏川母亲将面前的睡莲一株株插进花瓶,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叫来不知在哪里休息的帮佣,嘱咐她将花瓶放到客卧。
做完这一切,她才一边擦着手,一边招呼舒意,“舒小姐,久等了。”
舒意打起Jing神,“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舒小姐不知道吗?”沈晏川母亲挑眉。
也许是烧糊涂了,平日里舒意还能维持着表面客气周旋几句,然而她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里的一切,回到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如果是因为沈晏川,”舒意勉力挺直腰板,“我认为最好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来正式的认识一下。”
“合适的时机?”沈晏川母亲反复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突然问道:“你和我们家晏川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舒意怔愣半晌,“我们……正在交往中。”
沈晏川母亲点点头,“舒小姐似乎比晏川大一些?”
“是这样,没错。”舒意坦然。
“那么,舒小姐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位nainai,是吗?”沈晏川母亲又道。
舒意倒是毫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能把自己叫来,想必是已经将自己调查了个底朝天。
沈晏川母亲还待说什么,门房处忽然传来声响。
舒意循着声音望出去,只看见走进来一个常常在财经新闻看见的人物。
是沈峰,沈晏川的父亲。
沈峰对于突然出现在他家的舒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称得上客气的对她打了声招呼。
舒意面对着坐在她对面的沈氏夫妇,除了头疼心累,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偏偏这两人对着她百般盘问,从出道契机一直问到最近一次拍摄是由谁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