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丽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低头向季隽言解释,「他说前面有个小绿洲,他要去那边先休息一下再继续走。」
两人都带着怀疑,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当地人的说辞,彼此互换了一个迟疑的眼神,直到真的慢慢接近绿洲,他们才终于放下心来,暗笑自己错怪了好人。
当地人拿起水壶在绿洲里接水喝,然后跟英格丽劈哩啪啦的讲了一大堆话,英格丽一直笑着摇头,最后那当地人竟然开始唱起歌了。
季隽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频频追问,英格丽才告诉他那个当地人说她可以在这个绿洲洗澡,因为她满身尘土的模样不好看。
而且她衣服上的血迹会吓到人,以为她是战俘,在这里窝藏战俘可是会遭到叛军的残忍报复,所以会让大家感到很害怕。
还说要她换穿他妻子的衣服,因为他的妻子带着小孩到密索姆沙哈耶,他带着一家人的衣物要去会合。说完英格丽还指着骡子两侧的篓子,那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财产。
季隽言还是不明白,接着又问,「那他为什么在唱歌?」
英格丽闻言笑得更大声了。「他以为我是害怕他偷看才不敢洗澡,所以他要大声唱歌然后走到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歌声遥远就表示他没靠近,可以安心洗澡。」
季隽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当地人还真是老实得可爱。
「那我要不要也跟着唱歌,然后走远一点呢?」季隽言也好想洗澡。
「如果你愿意的话,麻烦你走得愈远愈好。」英格丽可不想春光外泄。
「好吧,那等妳洗好,我也想把身上的脏污洗一洗。」季隽言还真的开始唱起歌了,背对着她大踏步的往那当地人站着的方向前进。
于是晴空下同时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歌声,这状况实在太有趣,英格丽忍不住一直在他们背后偷笑。
她解下腰带,拉开满是血迹的工作服,脱掉里面的棉质背心与内裤,然后把马尾松开,毫无负担的跳进清澈见底的池水中,一股沁心的清凉与舒爽渗入全身每一个细胞。她像只美人鱼在池水里悠游,拭去全身上下的污渍,身体有如一根羽毛般轻盈,在沙漠甘泉中重获新生。
不敢耽搁太久,远方的两位绅士已经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唱了好几回,怕让他们喉咙干哑,她赶紧从水中爬起来,从篓子里翻出要借她穿的当地妇女服,一件绘有简单图腾的沙龙装,但穿在她身上似乎显得过于暴露,肩膀和手臂、双腿都裸露在外。
她害羞的又把浅灰色棉背心穿在沙龙里面,下身套上工作服,把上半身的部分反折变得好像一件裤裙,也刚好把有血迹的部位遮在里侧,用腰带固定住裤头,才出声把两个大男人叫回来。
季隽言一听到英格丽的呼唤,全身都受到了绿洲清凉泉水的牵引,他立刻飞奔回来,快手快脚的脱个精光,大声欢呼就往池中纵身一跳,激起大片水花,毫不在意自己的裸体会被英格丽看光光。其实他是太渴望水源而一时忘情,等到他在水中尽情的展现高超泳技来回游了好几趟之后,才想起英格丽还站在一旁。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骡子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负责向导的当地人在喂骡子喝水,英格丽早就不见踪影了。他想英格丽可能是看到他刚刚表演的脱衣秀吓得躲起来了。
结束了沙漠绿洲的短暂休息,英格丽和季隽言像加满油的汽车,显得精神奕奕、冲劲十足。
当他们跟着向导在傍晚抵达边界城市的时候,仍不觉疲惫,难怪当地人都说沙漠绿洲是生命之泉,神圣的恩赐。
他们感谢的握着向导的手互相祝福道别,英格丽也把借穿了一天的沙龙还了回去,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轻薄短小的浅灰色棉质背心,没有穿内衣的她整个胸型若隐若现,让季隽言不好意思直视。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主动要求季隽言把身上的格子短袖衬衫脱下来让她穿,季隽言马上毫不犹豫的把衬衫脱下双手奉上,只剩一件白色背心式内衣,现在暴露的人反而变成他了。
整个城市沿着高原的山壁建造而成,算是邻近地区的大城,人口非常多,外来客尤其多。这里目前仍受到当地政府军队的保护,许多来采访非洲内战的外国记者都会把这当作一个中继点,城里甚至还有几间给外来客用餐的餐厅和投宿的小旅馆,不过很简陋就是了。
街道上什么交通工具都有,从骆驼、骡子、牛车到卡车都有,季隽言拉着英格丽往对街走去,他看到一间有附设简单食堂的旅店,冲进去就用英文对着坐在柜台肥胖的老男人嚷着要一间房间,然后询问有没有外国记者投宿在此。
那老男人回答他有几位记者来采访最近乌干达北部愈趋扩大的内战情形,就是投宿在此,不过他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
季隽言拿着房间钥匙高兴的请他留言给那几位记者,说世卫组织五人小组的詹姆斯博士要把塔卡和厄努瓦尔病毒抗体研发的最新消息让他们报导,要他们务必在明天离开前来采访他;然后又要他们把饮用水和晚餐及男女换洗衣物各一套送到他们今晚住宿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