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以后,当他以云霄的名字出现在CBD的某个格间里时,人们只看到一个谦逊有礼的白领职员,带着帅气的外表,温和内敛的迎来送往,招人喜爱.
如果不是那个城市小报上的某条别墅失火的案件报道,他可能会永远如此,带着一张Jing致的面具,私下又积极筹措着找寻令他灵魂深陷的少年,平淡度日。
得来越容易,是不是就越容易放松?
什么又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呢?
几个月前,自打方义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令雨木吃惊的人以后。他就象中了魔一般,醒了回来。
虽然,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吃吃那些糊状物,象个婴儿。但他那异常冷静而锐利的眼神又回来了。好象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在他家碰到他一样。
他的眼中开始不再存在冷雨木了,让雨木多少有点心难安,其实她不是一直就是希望被他那样信任和依赖的吗?她到此时也不甚理解自己的某些不爽因子。
或者,那些不爽也是因为另一个人,那个被方义发现的人——张其!
找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帮到方义可以减轻些自己常常欺负的少年玩伴的失踪的担忧。
其实不止没有减轻,相反,一切都变化得让她目不暇接。
“可以这样?”老莫的声音听来不是请示,更象是担忧。
“就照我说的办”方义俨然不容被否定的口气,令雨木也担心起来。
实在不想令他们都有危险,吃过晚饭,雨木还是跟了出来,尾随方义。
别墅外面黑压压的,透不出半亮的夜空,反而因为人工的灯光,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微微回过头,没有看她,只是停下了脚步,欣长的体魄给人一种安全感。
又莫名的令雨木慌张的环看四周,忆起那天,他从那间发现张其的屋子后,绕到她身后拍她的那一瞬。
原来,真人都是不露象的吧。一切都那么缜密的安排并执行。实在与外表如此的人挂得上钩。
特别,还有那些曾经的兄弟之间的禁地。雨木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又红会白会儿了,傻瓜一样的存在这样的一个圈内,甚至还拖累了张其!
在她的记忆里,张其算得上是最好的玩伴了吧,好朋友其实反而谈不上,男与女有好朋友可谈,也肯定不是指的她和张其。那些断断续续的影象里,她开始能够勾勒出,倒底张其是怎样的朋友了吧。
在这些天担忧的日子里,她还在想,原来许多事并非如她所看到的那样。
现在跟着面前这个怎么说都很有城府的人后面,也只是着力于她的善心吧。
如果方义可以救出张其....
她,不想再听到老莫偶尔和方义的交谈,看这男的还挺有气力的之类的话。
听他们的口气就象是在观赏动物园里的某个只动物。
方义还是没有看向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雨木知道,他们在动手救人或不救上有很大的分歧。
一边是方义一直在保护着的那笔属于他的财产;一边是她这个无名棋子的基本上谈不上是好朋友的朋友。
或者,雨木还在期待,看在自己一直都这么配合,帮他找到老莫,而且还能恢复理性....
其实雨木也不知有多大的胜算,可能人家根本只是利用了自己一把...
直到那天,地下室里泡着的三具尸体被火化!
雨木才意识到,时间到了。
养Jing蓄锐了这么久,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脱离这早就已经过于心惊rou跳的生活了。
他说到做到的!
火光中,他冷若冰霜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雨木隐隐觉得他还是有不舍的。
比起被董方正拿个正着,烧光一切,更合情合理。
老莫老早就不知去向。
被方义扯着跑出了很远,耳边传来消防车的声音,她才发现,原来她预感真的对了。
要说遗憾,就是张其的眼睛不知何因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可方义还是帮她救了张其出来。
这是不是就够了?
她不知。因为他已不再名为张其。
而她也不再是她。
飞机起飞时,她一手扶着戴了盲镜的张其,一手拿着那叫方婷的身份证,重新挺了挺身,似乎在期望着新的人生。
东南亚的阳光总是那么的刺眼。很久以后,张其都不习惯。
隔壁的小童会来缠他讲一下中文。
稚声嫩气的尊他:文先生。
由刚刚开始的不习惯,直至状若泰然,雨木和张其都作了很久的情绪斗争。
而相应的西伯利亚,此时已入深秋,风如刀面割裂着董方正那再也不能修葺的面颊。
某个三级城市的招待所里。
桔色的小灯在招待所面南座北的一间屋子里晃荡。
那个大城市的小白领,数着晃荡的次数,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