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被衙役找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小兰有些慌:“夫人,这……”
许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掀起帘子,踩着凳子下了马车,笑看着两个面色肃然的衙役:“两位差爷辛苦了,找民妇何事?”
两个衙役拱手说道:“齐夫人,詹师爷有请,劳烦你跟咱们去一趟衙门。”
衙役的态度还算客气,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许殊想了一下,无论是现在还是剧情里,齐家人,尤其是原主本人也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便说:“好的,劳烦两位差爷辛苦跑这一趟了。只是不知道詹师爷找民妇何事?”
大庭广众,城门口人来人来,许殊也不好塞铜钱给他们,只好态度客气点,看他们能否透露一二,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衙役许也是没看到过如此客气有礼的夫人,稍微提点了一句:“就是学子们闹到了詹师爷跟前,师爷请夫人去问个话。大伙儿都还等着,齐夫人请吧!”
“好,辛苦了。”许殊含笑说道,也不拖延时间,迅速重新坐回了马车,让青叔改道去知府衙门一趟。
但上了马车,她的脸就拉了下来。
齐家也好,她也罢,都没做过得罪这些读书人的事。这些人为何要到衙门找她的麻烦,还惊动了詹师爷?
思来想去,许殊怀疑这事跟寇正元那个家伙有关。不然说不通,毕竟她都不认得那些学子,他们何苦找她这个不相干的妇道人家的麻烦。
寇正元想干什么?莫非想找衙门替他做主?这不是搞笑吗?别说是寇正元自己滚蛋的,就算是她亲自将他赶出去的又怎么样?齐家可不欠他。认真算起来,是他欠齐家,三年下来,齐家花在他身上的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两了。
招赘上门,本来就是招女婿上门顶立门户,帮忙干活养家的,又不是请了一尊大佛回来,还想让人供着不成?
虽说许殊问心无愧,但事情牵涉到读书人便不是小事。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拥有太多的特权了,而且他们就他们识字,能说会道,掌握了舆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得罪他们绝非什么好事,可许殊不惹事,但事偏偏要往她身上钻,那也没法子了。
目前得到的信息太少,连具体是什么事都不清楚,许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许殊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一二十个身着长衫的书生愤怒地瞪着她的马车,附近还围了几十上百个凑热闹的百姓。
这欢迎仪式未免太隆重了点。
许殊收敛了笑,在几百只眼睛的瞩目下,淡定地下了马车,走到最前方,盈盈福身:“民妇见过詹师爷,不知师爷唤民妇过来所为何事?”
詹师爷背着双手,八字胡轻轻一撇:“齐许氏,众学子控诉你看不起读书人,羞辱读书人。你给他们赔个礼道个歉,此事便罢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詹师爷只想尽快让这群学子消停了,因此也没跟许殊废话。
可许殊听到这话却不干了。
她勾起唇淡定地问道:“敢问詹师爷,民妇如何羞辱读书人了?可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看看寇兄就知道了!”人群中一个学子义愤填膺地吼道。
果然是寇正元弄出来的好事。而这群所谓的读书人,许殊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轻蔑地扫过,都什么东西,他们想搞文字狱不成,就凭几句话,就要给她罗织一个罪名!
许殊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寇正元身上:“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看不起读书人,如何羞辱读书人的?”
寇正元低下头,不语。
旁人只觉得他是不敢对上许殊,更怒了。打头的陈施拱了拱手,目光直视着许殊:“齐夫人,你可曾经常骂寇兄,窝囊废,废物,不许寇兄读书?”
“就凭这?”许殊好笑。这些话是原主骂的,确实不好听,也没素质,显得像个泼妇。但这也不是他们给她罗织罪名的理由,怎么当丈母娘的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女婿,花了几百上千两银子在他身上,还骂都骂不得两句了?那他们的媳妇娶回家,天天孝顺公婆,伺候一家老小,还要生儿育女,遇到那等不慈的公婆,被骂都是轻的,甚至还会挨打,他们怎么不站出来替他们媳妇儿讨个公道?
陈施见许殊完全无悔改之意,蹙眉道:“夫人这是承认了?”
许殊不跟他争辩,这些人是寇正元的朋友,人有亲疏远近,又先入为主,她怎么说,在他们听来都是狡辩,说多错多,这顶帽子还是会扣到她头上,何必浪费唇舌。
她转身,给詹师爷福身行了礼,然后道:“师爷,劳烦你派人去将我齐府的管家叫来。”
詹师爷不解地看着她:“齐许氏,你请管家来做什么?莫不是想让他替你辩解,他是你府上的家奴,自是向着你。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你道个歉,此事便了了。”
说得轻巧,当真名声坏了的不是你。
许殊微笑着说:“詹师爷,请齐管家来了便知,若他来了之后,诸位还认定民妇羞辱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