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实际情况来,我跟汪逸山是在高考后的暑假分的手,但我跟他打的分手炮却在高考一个月前。
他拿烟蒂按我脖子上的疤留了起码两个月,我是疤痕体质,一丁点伤痕都能停留在我皮肤表层很久,所以我总记着汪逸山,他让我留了疤,那天也问了我,还爱不爱他。
很多事情我骗了他,也骗过了我自己。我跟他第一次做爱时塞了处女包进去,他以为我真是处女,我撒谎说以前从没做过,连自慰都少,汪逸山在喝醉状态下点了头,隔天他醒来,看见床单上的大片红,其实不像血渍,倒有些像番茄酱的颜色,可是他信了。我赖床上说你破我处了,汪逸山头枕我肩膀上,瞬间变为一只求安慰的大狗狗,生理年龄由三十二骤降至十二。他凝视着说真真,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听了就笑开了,这是我跟他第一次做完爱的早晨,俩人四仰八叉躺他家客房的床垫上,我漫不经心说:“谢谢,我不需要。”真正应该负责的人是我,是我把他灌醉的,是我先脱掉衣服诱惑他的,也是我主动隐瞒了我不是处女的真相。打分手炮那天我说我当然爱你,汪逸山居然说不信,他不信我对他的爱,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口嫌体正直,是我看不起的另一类傻逼。
谈两个月那会儿我搬进了汪逸山的公寓,高三上学期我申请了走读,汪逸山家离我高中就几里路,班主任很通情达理的,下午我待在办公室没走,班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了,人中上两撇白色胡子,白胡子问道:“这些天来接你放学的是你哪个亲戚?”
我面不改色:“我表叔,我爸让他来的。”
白胡子讲话挺搞笑的,“苏真,别怪陈老师多嘴,你知道有多少同学私底下向我打听你和他——你跟你表叔的事么?”
我随口说,我不知道。
白胡子多了不知道多少句嘴了,“这样啊,那么说你是借住在你表叔家里……”
不等白胡子说完,我吐字飞快,道是的,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跟老师摆手道别,再也不想见。
一群贱婊子尽会嚼我八卦,我班的别班的肯定都有,说不定跟老师告我状的男生也不少。
我有自知之明,不喜欢我作风的人挺多的,但我既没有抢过谁男朋友当过小三,也没有强迫过哪个男的,更没有同时脚踏几条船。都是男的追我,我同意了,才在一起的。搞不懂那些女生平时为什么对我总有巨大的敌意,看见我眼光就冒杀气,难不成就因为我换男朋友速度比一般人快了一丢丢?
晚上放学汪逸山开着他那辆奔驰E来接我,我上车时候余光嫖见路上许多同学斜着眼睛盯我,我后背一凉,慌乱的坐上了副驾。
但当我在车上闻到一股女人用的香水味时,我发觉我与那些恶眼看待我的人并无区别。
我斜兀眼睛打量着汪逸山,他一身休闲装扮,同时透露出贵气,我知晓他衣服都死贵,他乐于穿名牌,热衷戴名表,是个有品味的还品味颇高的小资产阶级男人。他整个人跟油腻俩词搭不上边的,开的车也高级,只这车里的劣质的廉价的香水味,让我闻了作呕想吐,我降下了车窗,汪逸山目视前方,舔了嘴唇:“宝宝,车里开着暖风。”意思让我升上车窗户,我偏不,我说:“你今天干嘛去了?”诘问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厉问。
汪逸山脾气挺好,听到我不对劲才认真望了我一眼,目光一闪而过,道:“又怎么了。”
我克制住过分的心跳,尽量平复着,说:“没事,我就问问。”
“真没事?”
“嗯,你好好开你车吧。”
汪逸山说:“今天去了个饭局,就一些同事还有别公司的人在。”言简意赅的。
呵,原来汪逸山也撒谎不带红脸的。
我跟他不就,天生一对,为民除害嘛。我说汪总大忙人呀,一天都这么忙了还腾出时间来接个人,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个抱歉,不好意思啊,占用您宝贵的休息时间了。
汪逸山才懒得搭理我,他字正腔圆说,真真,正常说话。我立即道,我哪不正常了?我知道我是在跟他闹,汪逸山说,没你那么Yin阳怪气的。
车子停路边,我被汪逸山叫下车了,他准备在附近找个地儿吃饭,我双手交叉胸前,活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气还没消呢,人就被他拉进怀里,我在车上就脱掉了外套,上身只一件薄衣,加上我瘦,摸哪都硌得慌,哪都是骨头,没啥rou,汪逸山搂着我像爱情电影里头,更像韩剧里面高大的男主扶住瘦弱女主,整个画面美好又温馨,搭配Yin浅浅的天色,马路边一盏又一盏昏黄而闪的路灯,行走冷风中,我好似是被宠爱的那个,却不能百分百保证我是那唯一一个。
我探头朝里嗅了嗅他衣领,果不其然,即使嗅觉再不敏感,他衣领一圈儿弥漫着女性才用的类似玫瑰花的香水味道,跟车上的香味是一个味,我说汪逸山你今天还抱谁了?
汪逸山自顾自低头闻了闻,气定神闲道:“你想吃哪家店,今晚吃粤菜,如何。”
我接话:“今天是我们两个月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