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委屈地瘪嘴,他缓和了口气:“就只是看看,你也让我安安心好不好?”
“我真的没事了... ...”曹盈小声地为自己说了句话,倒没有再拒绝,只提着心怕医师真的诊说自己又需要静养,连忙带了些恐吓地向为她把脉的医师说:“你不要夸大其词哦,我现在没觉得难受了。”
她这软绵绵的恐吓只让医师失笑,根本没有被吓到。
不过医师这一笑倒也证明曹盈现在情况并不太差了:“小翁主方才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心情震荡下带得脆弱的心脉有些承受不住。不过此刻她心情已平复,没有什么大碍。”
霍去病又追问了一句是否需要现在去休息或是吃药,医师只说不要再让她心情大起大落,旁的暂都不需要。
他收了药囊离开,霍去病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奇怪地问曹盈:“你方才被什么吓着了?”
霍去病一边说一边从这个角度以曹盈的视角看去,能够看到的正是校场。
方才不也就是自己与李敢赛马,有什么能惊吓到曹盈的?
“是因为我方才要落马了?”李敢本来是旁听着的,听到这一段忽地闪过这样的念头问出了声。
他从前没见过曹盈,只听说宫中有这样一位受宠的小翁主,刚刚也只是百无聊赖在旁边随便听着。
忽然意识到可能与自己有关联,他这才提起兴致认真向曹盈看来。
这一看,他便被惊艳到了。
柳眉杏眼水色唇,先前情绪翻涌下眼角的红还没完全褪去,又穿着纯白荷叶边小裙,看着无辜又可怜——就像李敢自己偷偷养着的小鸽子。
同龄的小女孩李敢见的大多是如刘玥一样胖嘟嘟的可爱类型,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曹盈这样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
特别是她还很有同情心。
自己方才不过是差点惊跌下马,她就因自己而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李敢这样想着又觉得颇为感动,不自觉向曹盈走近了些想要向她道谢,说是自己根本没事。
半途中他就被霍去病给截住了:“你也一身汗呢,别凑那么近。”
他仍是奇怪曹盈惊吓的原因。
虽然他知晓曹盈心思细腻,但是她从前又不是未往校场来过,怎么会因为李敢差点落马就吓成刚刚那样。
如果说要摔的是她的兄长曹襄,还勉强能说得过去,李敢与她又不相熟:“盈盈真是因为李敢才受惊了的?”
曹盈没法讲出真相,听霍去病这么问就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承认,只是又向旁边缩了缩,避开了李敢欣喜要牵自己的手。
“你别太自来熟了。”霍去病护着曹盈往旁边避了避,因李敢刻意接近曹盈的举动皱起眉来,心中有些不舒服。
刘玥见状肯定是站自己表兄的,不客气地向李敢道:“你方寸差点吓着盈姐姐,就别再凑过来了。”
李敢只得站定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没有受伤,让她不要再担心啊。”
曹盈见他因为自己被针对,心中不忍。
毕竟方才她实际是自己吓得自己,偏要李敢来背上这个黑锅,他就有些可怜了。
“我知道你没事了。”她躲在霍去病身后出声道:“所以你不用过来给我看了。”
李敢也不是傻子,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疏离感。
他只得呐呐地应下,略微失望地退开了些,意识到自己方才对初见的女孩确实过分亲近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曹盈没应声。
她不知李敢性情,也不想与他相熟,因为她深知她家小将军的性情。
霍去病不是个嗜好杀人的人,虽然他在战场上战功赫赫,但向来都只是杀敌。
李敢这样的将门之子之所以会被霍去病不顾前程地杀死,一定是因为他做下了于霍去病而言不可饶恕的事情。
曹盈想要阻止霍去病杀李敢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只是为了她家小将军。
她先前就想好了,如果这一世里李敢仍做下会激得霍去病起杀心的事情,曹盈会寻别的办法让李敢付出代价。
而不是让霍去病为报复牺牲他自己。
只是曹盈想不太明白,这个骑术不凡可与霍去病相较的男孩明明此刻因稍有冒犯自己都会致歉,到底会做下什么事儿逼得霍去病杀人。
李敢没再继续纠缠着要和曹盈交好,与霍去病说起了方才赛马时他自己的感悟,霍去病就神情缓和了下来,认真讨论起来了。
他就着自己平日训练的感悟指出了李敢骑术的几个错误,李敢有些不服气,他的骑术可是父亲李广亲授的。
两个少年争执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两人的矛盾是因为他们所设想的不是一种情况。
霍去病想的是如卫青那样突骑时应如何控马,重点落在了马匹的冲击力上。
而李敢得李广的传授,当然想的是传统的骑射,重点就是保持在马上的灵活性。
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