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碧落,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讶。
“这……各位大人谬赞,明煦只是一介武夫,上战场杀敌尚且只是勉强保得一条性命回来见父皇,更遑论对付复杂的朝政,妥善安排各项政务并处理各邻国之间的关系……”
“煦儿的意思是,你不愿意?”皇帝的语气依旧如前,不激动,不失望,稳如泰山。让人不由的怀疑他是不是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非儿臣不愿,而是不能!”碧落知道最难讲的话已经出口,接下来的事无非就是表忠心,那就好办了。“儿臣只有对我朝效死的热血和忠诚,却无让百姓安居,让朝纲稳定的方法和手段。恳请父皇多多考虑,儿臣只愿我这点微末的本事能做新皇的左臂右膀,终我一生,都以血肉之躯护我国邦,绝无二心!”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兵权?”皇帝步步紧逼,干脆连这个也放上台面,直截了当的刺他锐气。
“只要我国太平,外敌无敢来犯,百姓安居乐业,儿臣要兵权何用?打仗,就必会流血,这一点,我比谁都不愿意看到。但若大好江山遭人践踏,边关百姓度日如年,那么披挂上阵,保一方平安,便是儿臣学武的天职。”
明素心中安慰,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替他担心,不由得悄悄朝他笑笑。不管这个“碧落”来自何方,都比她原本的弟弟更适合这个位置,这个天下,这番情势。讲话绵里藏针,进可攻,退可守,不愧是上过战场,耍过阴,杀过人的。父皇如此尖刻的话,一般人听了都要腿软,可碧落换了个法子绕开问题,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立刻扳回一城。
她却忘了,一般人之所以腿软,是因为他们想要皇位却要不到,又生怕因为这一点小心思而被皇帝抓住小辫子,一扣就是一个大帽子,拖入天牢;而碧落的情况是,他根本不稀罕皇位,送到眼前的皇冠还要想尽办法甩出去,自然更不会稀罕所谓兵权。他的最高目标,就是分块远离京城的地,做个闲散王爷,拿拿朝廷的钱,租租手里的地,然后自己逍遥快乐过把土鳖地头蛇的瘾,整日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天三壶花雕酒”,那才叫人间的乐趣!
皇帝?去他大爷的!不但要娶一大堆不相干的女人,还要365天全年无休的处理一堆堆莫名其妙的垃圾文件,接着,他还必须早起晚睡,日日烦心,有老婆不能宠……最可怕的是即便过着这种机器人的生活,他最后还要天天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被人拉下马去,骂做昏君遗臭万年,乱马分尸,还要连累妻小……啧啧啧啧……真是全天下最最吃力不讨好的工种。
“好个太极推手!煦儿还说自己不够资质处理,哼,我看,是你……唔咳咳咳咳咳咳,也罢,人咳咳咳,各有志,那你倒说说,你愿意辅佐谁?做谁的左臂右膀?”
“儿臣斗胆,想要将这次夺回的边塞12城献给一直在后方支援我,给我帮助的皇姐墨明素!”
“唔……”碧落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只有皇帝依旧不紧不慢,“理由呢?不说明白,朕可不能在列祖列宗咽气过的床上将他们守了几百年的基业交出去。”
“父皇这不是为难儿臣么?”碧落心知此时一定要在垂死的皇帝面前示弱,但是若把明素背后的得悦阁招出来,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他想了想,苦着脸道,“儿臣不大会说话,只知道照实说,父皇听了不要生气。皇姐的能力和眼界确实远在儿臣之上。这么多年除了父皇母后,和儿臣最亲近的便是皇姐。小时候学不好的东西,都是皇姐课后一遍一遍仔细的教会我的。”
“儿臣生病了,难过了,母后去世了,都是皇姐陪着我。我长大了一无是处,皇姐便派人教我武功兵法,说男儿可以不会吟诗作对,但保家卫国不能不回舞刀弄枪,这才有今日的墨明煦。所以父皇,皇姐对明煦而言,不仅是姐姐,也是恩师,是……”
碧落假装一个哽咽说不下去了,偷偷抬眼窥视皇帝表情。哼,当了这么多年的爹,却到儿子死了又奇迹般复活才去看他,你不想回忆,我就偏要说,看你难不难过!
这张亲情牌打得很彻底,碧落没给任何人留余地。这样做一来拖着皇帝的时间,二来,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就把好事都揽上了明素的身,三来,他说的虽然未曾亲自体会,但按常理推测应该都不是假的,这皇帝对自己的儿女若还算心有愧疚,大概总会稍稍放宽一点要求。毕竟3皇子实在脓包,而其他的几位皇子则实在太小。
果然皇帝眼眶湿润,眼神变得很苍老,呼吸变得很飘渺,一直望着床顶沉默,只是不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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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乖孩子,以上,奔走。
148. 女帝
半晌,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抬眼道,“起来吧。谢相,你去取龟卜,煦儿说得虽然有情有理,但一国之主也不能全凭一个情字看世事。唔,且待我来问问列祖列宗和绛儿的意见吧!”
不问苍生问鬼神!
大家都很郁闷的看着这位不靠谱的皇帝,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至少,明煦是真的不想干了,而明素,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