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碍于明煦毕竟是此次圣旨御封的主帅,对于军事的见解也很理智,再加之这个弱点并不致命,封夏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才没提出来,却不料今晚敌人如计前来之时,明煦拿出这事要和他们摊开来讲。
“那么王爷的意思……”一边的杜峻辰不明白这样好的计策怎么还会有漏洞,急忙问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舒将军,杜公子,你们看这样可好?”说着,碧落使个手势着两人凑过来,以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几笔,简略勾勒出了今晚两军交战之处的地势,如此这般的用茶水演变了一番他心中的计划,几下来去,才抬头问两人,“两位看,这计划如何?”
“原来所谓的漏洞是指这里啊,”杜峻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羞赧道,“我是个门外汉……”
“此计甚妙,但是我还要和下面的将领们说说,有些地方真做起来可能未必能如殿下所料……”
“无妨,这计谋,是我的恩师传授与我的锦囊计,我原来做了一番设想,不料最后还是要照着他老人家的样子来。将军去吧,我身子不好,见不得血光,将军们的大营就不去了。事情就劳烦你们,毕竟明煦是纸上谈兵,也不懂得真正的行军布阵,呵呵呵,在此恭候将军们的好消息!”
碧落可没忘记自己在人家的心里的形象是病弱书生,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示弱的,要不然上头那几个哥哥安插的探子还不要把他灭上几百回?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身子弱不用踏上战场,但作为主帅在睡觉也是不好的,所以他留下了杜峻辰保护之后,就不再休息,披上衣服就踏月上了城墙。
不能打的话,看看也是好的,至少要做个样子吧?而且站得高看得远,他默默的念着,眼角一直飘向yin霜住着的小院,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也好及时的出手。
几下走来,加上刚才那个“舒璟瑢”和手下照着计谋安排下去的时间,敌人已经到了前方200里处。对方来的人不多,一律黑色衣物加头巾裹面,只露出大漠男子独有的雪亮彪悍的眼睛,他们胯下的马匹也是一片深黑,看得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良驹。对方一个首领先是挥手示意部队停下,派出几个斥候小心靠近,待到斥候以铜镜发出信号表示没看到潼城里外没有一丝异常,对方的马队才开始一鼓作气的猛然发动起来。
96.夜袭(二)
不过有了先前的安排,站在城楼上的碧落看着敌方马队突进,只是冷冷一笑,低头掩去自己的情绪,心里默算着“舒璟瑢”他们带兵杀出的时间。
沙漠夜里,月朗星稀,满心欢喜前来偷袭的蛮子却不料自己背后异军突起。
碧落赞赏的笑笑,不愧是“舒璟瑢”,自己不过提了个思路,他就能举一反三,而且出现的时间算的刚好——让敌人因为暴露行踪不得不和我方背水一战,却又不会扰及后方的城民和军队的下一环行动。
敌军现在正在城门外400步处和我军周旋,但两边的人都是乍分骤合,来来去去的看不真切。这真是马上的来来去去,生死皆在一瞬间,横刀一砍,掉下来是谁的手脚都不知道。浓稠的热血很快就顺着黄沙汇入地下,变成一滩滩暗色的泥块,战场之上,一个个珍贵生命的逝去,都不可能换来任何怜惜。
自己以前不就是在这不停息的厮杀中度过的么?10000孩童,却只得4人,这里面的辛酸,又有谁人知晓?
碧落一直不说话,眼神越过下面激烈的战况,投向不知所踪的远方,淡淡的在城墙上看着,纤弱的身躯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搞的周围的将领也不敢支声。不一会,消失了的杜峻辰三两下从城外飘摇,掠上城墙,力竭之际于墙上借力一跳,一个漂亮的“孤鹞翻”直接进了城楼,对碧落跪倒道,“成岩带的人也出发了,考虑到时间和对方守军人数问题,让他们见机行事,就等这里配合了。”
一阵剧烈的风吹来,碧落原先内里穿着的月白色袍子几下里翻飞到了披风外,配上他几百年难得一见的俊颜,在这一片荒漠月夜中显得近乎虚幻,看得众人眼前直发傻。不过他自己并未察觉,只是紧一紧身上的披风,一脸斯文样的懒洋洋道,“照计划,你们随意……”接着向杜峻辰颌首示意,又快步走开。
杜峻辰会意,手中一挥,原先在下面埋伏着的弓箭手瞬间有秩序的上了城墙后的箭垛,一时间也不分辨,只管对着城下打斗中的人群狂射。
敌军毫无防备,待见到有羽箭射来,已经无处可躲。不过好在这批箭的本意就不是要他们的命,而不过是为了演出好戏,封夏他们见机立刻更加卖力的演出起来,一晃眼,手下又斩获三个敌人。
对方的头子似乎看出今晚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去了,撮手为哨,对着黑衣人一吹,那因着厮杀而溃乱的队形很快又严整起来,迅速的撤退了。
封夏按着之前的计划尾随上去,给对方最后的“意思意思”,就见杜峻辰换了一身黑衣,几下起落消失在一坐小沙丘后面,心里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穷寇莫追,我们撤!”他闷闷喊道,也是为了让敌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