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靓哥不需要。
他打量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而后挥挥手让他们都走。
之后的那段日子,狼崽子们照例给他送吃的,那些盒饭变着花样从外面买回来,每天都会问靓哥有什么需要。和原来被囚禁不同的是,靓哥得到他们的尊重,所以他可以随便出门走一走,甚至在那次与萧江见过之后,只要他想,就可以离开南区。
他自由了,彻彻底底自由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连门都不想开。
他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只是消耗着冰箱里的东西。
而那一刻老粟总算明白,原来这就是爱和崇拜的区别。
他崇拜萧江,所以当萧江敲碎了他的幻想,狠狠地拒绝了他,再把他丢进狼群,那他所有的崇拜都会转成恨意。他恨得想要拔枪把萧江干掉,而如果不能,他便会质问,谩骂,他要把所有的愤怒释放到这个人身上,甚至后悔自己曾经的执着与依恋。
但是爱不一样。
当他坐在空荡荡的厅堂里,一个人静静地喝着火马酒,看向窗外花豹管理的街区,抑或走到门口,远远地见到军琅从街道一边走向另一边时,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恨意。
他只感到失落。
强烈的失落感包裹了他,让他不懂该何去何从。
他不后悔陪这个人上了拳场,不后悔主动的抱住了他的脖颈,不后悔每个亲吻,每句情话,每一场或激烈或温柔的性爱,不后悔他为了这个人,坚定地要得到狼崽子们的认可。
他爱军琅,哪怕他明白军琅因为误会抛弃了他。他看得到军琅的冷漠,军琅绕开了街巷故意不在老粟跟前经过,他出入着夜场,喝醉了都不愿意离开,他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老粟,甚至不愿意向狼崽子们打听老粟的消息。
所以老粟得到的回应总是——“军琅哥没有说起你,要不要我去问。”
不用了,既然没有提起,那就等他想提起再说。
可是当老粟打给子岩,听着子岩愉快地描述着广森的现代化,听着他说剧组伙食有多好,再听他刺探着展尘的消息,顺便问军琅哥如何时,老粟的眼眶红了。
他还是流了几滴眼泪。
那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报纸上,染出几朵花。
“挺好。”老粟说,“广议员有没有让你回来了就过去?”
“没有啊。”子岩回答,“他找我吗?没有人和我说。”
老粟擦了一下面颊,说没找,我就随便问问,“对了,我换了新地方住,你什么时候回来,过我住的地方看看。”
子岩说好啊,哎呀军琅哥总算给你换大房子了,他那里那么挤,咋住。等我拿到了这次的钱,我要不换一套靠近南区的房,让你们都过来。我跟萧老板说说嘛,能不能让他不再关着你了。
而挂断号码,老粟很快就把眼泪憋了回去。
第151章
不过老粟没有等到军琅,却等到另一位客人——班郡。
班郡居然去看老粟了,他没打招呼,所以老粟打开门时,他还表示军琅不在这里。
“我找过他了,这会是来找你。”班郡说,提了提手里那瓶被军琅带走的酒。
老粟松开门把,随便班郡进来,自己则找位置坐下,不痛不痒地揶揄,“哦,如果你是问我有没有跟萧江搞,那我告诉你,你萧老板贵得很,我搞不起。”
班郡把门关好,无奈地笑笑。
老粟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牢固,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利益的敌对,都几乎没给过他好话。不过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他走过去把酒拿出来,拧开了瓶子。
其实如果不是军琅打电话给班郡,让他来喝酒,他还不懂这两人闹成这样,甚至分居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两人之间不似他和萧江,有那么多历史情况掺杂。也不似展尘和子岩,世界隔得太远有顾虑。所以在他见光头时,好奇地问——“我觉着他们没有做,你觉着呢?”
军琅说着不是做不做的事,他心里还有萧江,他自己不懂罢了。
“你又懂?”班郡问道。
军琅说我打个比方你就懂了,如果你俩好好的,萧江也和老粟清楚了,表示再也不见了,可哪时候老粟一个电话,萧江瞒着你就跑去见,还在旅馆里,你是什么感受。
班郡扬眉,他认可这个比喻,因为他稍微幻想了一下,也觉着一股愤怒在胸口燃起。不过或许是因为他不会跳舞——不是,因为他的情感没有狼崽子们那么激烈,以至于他还是说,“他瞒着你可能是因为事情牵涉到子岩。”
这个理由军琅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还是和当时一样,这事情是越想越气。无论牵涉的内容有多难以谈及,那能不能把所有人都支开,单独和军琅说?他不信任军琅,至少不像信任萧江那般。
何况——“这段日子他想着跟我,是因为每天和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他自个琢磨琢磨吧,等他想清楚了,估计,他也就离开社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