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
“你、你这个贱女人,从我哥哥身上下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把我吓到全醒,仔细一看,原来是云滟,一身红衣在清冷的月光下鲜艳得诡异。不知是因为风还是愤怒,她的衣袂鼓动飘扬,那样子让我一下子联想某部恐怖电影中的红衣女鬼。
——好好好好恐怖!我有点发怵,不禁往潋怀里缩了缩。这个动作让云滟更加怒不可遏,冲上来一把拽住我,我和潋都猝不及防,让她一拽得手,把我从潋怀里拉了出来。我刚刚睡醒,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还没站稳,云滟又冲上来用力推了我一把。
“贱女人,你去死!”
伴着她恶狠狠的声音,我整个人从凉亭里摔了出去。其实如果真的完全飞出去倒还好了,凉亭外就是草地,摔上去最多就是弄脏衣服;可云滟这丫头力道不够,我的上半身是接触到了松软的泥土,两条腿却重重地撞在青石板台阶上,尤其是左膝,正好撞上台阶的棱角,“碰”地一声,剧痛如电流一般从左膝迅速传遍全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我连叫都叫不出来,趴在地上不住发抖,浑身上下因为疼痛而绷紧。
一双温柔的手将我扶起,潋俯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样?伤在哪里?”
“左、左膝……”我勉强挤出几个字,冷汗涔涔而下。
他伸手检查我的伤处,刚一碰到左膝,疼痛更剧,我失声叫道:“不要动!”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左膝上,一阵温暖从皮肤里渗进去,我稍稍从疼痛中缓过来,慢慢地说:“好像,骨折了。”
事实上,我刚刚试着抬腿,左边小腿怎么也抬不起来,不是骨折也离骨折不远了。
更恐怖的事就在此刻发生了——潋缓缓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滟,瞳仁在月光的映衬下泛出了青光。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严峻的表情,用“面若寒霜”已经不足以形容了;那眼神比严冬腊月的风雪还要寒冷。幸好目标物不是我,不然我肯定也会被他的眼神刺死。
“哥哥……”云滟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嘴一扁,几乎就要哭出来。
那是什么表情啊?到底是谁做错事啊?我死死抓住云潋的前襟,用力到骨节发白。疼痛已经不那么剧烈,却催生着我心中的怒火。
Jing神上斗不过我就动手?云滟,你这丫头和我作对,我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云潋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腿,尽量把着力点放在右膝上,横抱起我,向颐心殿的方向走去,丢下云滟一个人在亭子里发呆。
我心里越想越气,看在她是潋的妹妹的份儿上,照顾潋的立场我才没和她计较太多,这丫头还真当我是软柿子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吗?这伤怎么也不能白受!我今天就让那死丫头尝尝被所有人鄙视到底的滋味!
想法既已成型,我抬起头对潋说:“看在我受伤的份上,陪我演一出怎么样?”
他停下脚步,吻了吻我被汗水shi濡的额头,“好。只要能减轻一点你的痛。”
我冷笑,痛是减轻不了了,不过我可以让使我痛的人痛苦百倍——Jing神上的折磨。
喧哗声渐渐清晰,颐心殿的灯光越发耀眼。
潋一只脚刚踏进殿里,立马换上了一副极度担心忧虑的表情,大喊:“太医!太医在哪里?”
此时的寿宴已经进行到高chao,桌旁已经没有人坐着,众人都举着酒杯到处敬酒,场面有些混乱。但我们进去之后,吵闹的颐心殿里顿时一片寂静。
潋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步迈入,将我放在一张座椅上,然后站直身子,面带愠色:“没看到郡主受伤吗?太医呢?快点过来!”
碧儿本在一群年轻男子中间谈笑风生,看到脸色惨白的我,连忙奔来,“如歌!出什么事了?”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哈?”她看着我肿成馒头的左膝,细眉都拧成了麻花,显然是完全不相信。
“歌儿!”柳重国也奔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关切之色溢于言表,“出了什么事?”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摆出一副“你不信我跟你急”的样子,实际上正是要达到相反的效果。
果然颐心殿里议论纷纷——向阳郡主无故受伤,怎么着也是件大事。
这时安谨也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安皓宁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则勉强用笑容回应——虽然没打算跟他,但关系总还是要打好的。
安谨扫了一眼我的情况,又把目光移到潋的身上,沉声道:“云潋,你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潋重重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臣罪该万死,臣没有……”
“陛下!”
演戏当然要大家配合,我也不顾膝上的伤,挣扎着从柳重国手里脱出来,“碰”地一声跪下,痛得我差点没叫出声来,却还是装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