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们笑起来通常含羞带怯,看你的时候仿佛你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人在年轻的时候总希望自己能成为别人的整个世界。”
但是过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对这类女孩的兴趣就渐渐降低了。一方面是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成为别人的世界;另一方面是他发现这类女孩有个很不靠谱的缺点,拎不清现实。
“我曾以为你就同那些白纸一样,不论一开始有多干净,只要染上了世俗的色彩,整个人都会沦落为泛善可陈,我可能会喜欢你,但绝不爱你。”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他摘下了那枚订婚戒,放进她的手心合起来。她的手软软小小,合起来的拳头只有他手掌一半大,轻而易举地就被包裹住了,好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幼鸟。
“如果你真的只是不堪一提的白纸,我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在受影响。”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藏着勾子,像张没有形状的网,不动声色地将他缠绕收紧,他看见头顶洒落的灯光晕染出她眼底的盈盈水润,也看见那混迹与光明与幽暗之间最为暧昧的颜色。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轻呼,他揽着她的细腰迅速给她换了个跨坐的姿势,另一只手正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爬,掠过微颤的身躯和清晰漂亮的肩胛骨曲线,停在空无一物的后颈。他眼中的碧色深了几寸,嘴唇对着她的鼻尖轻碰了一下,响彻耳边的声音满是喑哑,“亲爱的,你等下又要去洗澡了。”
*
长岛北岸,坐落着一座城堡庄园。
这里富丽堂皇,这里豪车云集,这里纸醉金迷,每个晚上都会举办一场铺张浪费的炫富……哦不,盛大的狂欢,邀请无数来自政界商界的名流富豪参加。
华丽城堡的主人孤独悲凉,是一位曾经凭空出现在纽约上流社会的神秘富商。他长久地矗立在码头,日复一日地憧憬着对岸虚幻朦胧的幽幽绿灯,憧憬着他终将破灭的美国梦想。
以上纯属影评瞎扯。
真正的奥赫卡城堡,没有黛西也没有盖茨比,对岸是深蓝海水,黄金沙滩,外表长的很傻的海鸥不怕生人,像个凶巴巴的海盗,扑棱扑棱着翅膀就叼走了你的香肠烤串面包蛋糕,连水桶里刚钓上来的鱼都不放过。
弗朗茨刚从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回来。
贫瘠荒凉的美西荒漠即使是在九月份,地表温度也在108华氏度上下徘徊。在火炉一样的拉斯维加斯城待了一周多的时间,弗朗茨现在对那些炽热的阳光、滚烫的沙滩都有着最为本能的抵触。
他的朋友都忙着冲浪遛狗,花言巧语地泡泳装小妞,只有他懒懒散散,窝在别墅里和冰块做伴。
别墅也很喧闹。
光明正大搂着亲的,坐腿上的,明里暗里耸动的,不论男女,浑身上下都交由跃跃欲试的荷尔蒙Cao控。
窝在中央的他显得格外清心寡欲,像个圣贤。
上帝啊,瞧瞧这些流于俗世困于瓯臾的迷途羔羊,若是没有一个像他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透星辰大海的智者引领他们走向救赎,安于现状的愚者们迟早把自个儿玩死。
“你真的不打算出去晒晒太阳吗?”
遛狗的同伴露着腰腹间蜜色的肌rou向他走来,攫走了果盘最顶端的一颗鲜红圣女果,“你待在这儿的样子像个奄奄一息的吸血鬼,嘴唇鲜红,肌肤苍白,纤细又美丽。”
弗朗茨意兴阑珊地抬抬眼,“不要拿你对自家小狗的那一套对我。”
“我的小狗可没你漂亮。”同伴戏谑一句,拎上两瓶威士忌又去找他的小狗去了。
吧台前人来人往的,弗朗茨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刚一放下手机,面前就来了个女孩子。白裙子白球鞋,空气刘海黑长直,一身嫩的能掐出水的学生装扮,落在一群蜂腰腿长黄金比例的比基尼美女中间,真真就是——土到极致也不chao。
很少会有人朝这样的学生妹搭讪,大家都不想跨进□□的定罪范围,不过不排除有部分人专好这口。他们喜欢怀着变态的心思把小白花摧残成小残花,统称为辣手摧花。
弗朗茨本来不想管这事儿的,但是不经意的一抬眼,意外撞上了女孩子无措的双眼。她被两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纠缠住了,他们想请她喝酒,喝度数最高的Jing馏伏特加,弄的女孩子一张脸急到通红。
女孩子应该是个亚洲人,韩中日分不出来,可能更像中国人——弗朗茨瞎猜的。因为他觉得女孩子那双眼睛跟白蓁蓁一样黑,任何跟白蓁蓁沾上关系的东西他都愿意把它当成中国的。
所以他会帮她解围,叩了叩桌面,引来两个男人的注意,神色淡淡地开口道,“她已经有人请了。”
“谁?”
弗朗茨扫过一眼群魔乱舞的人群,指向了守在别墅外头的,满身腱子rou,个高一米九,墨镜一戴谁也不爱的自家保镖,“就是他。”
保镖颇为配合的一个点头和腰间明晃晃的配枪很成功地打发走了两个男人。女孩小声地同他道谢,还偷偷撇了他一眼,脸蛋好像更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