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里有种现象叫做洛希极限,指的是两个质量相差过大的天体因为引力的作用互相靠近,随着距离的减少,较小的那个天体就会承受不住引力而倾向溃散。二者之间的距离就叫做洛希极限,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小的天体就会大的天体彻底撕成碎片。
两种事物的遇见是相互的。
两种事物的毁灭也是相互的。
不管彼此愿不愿意。
我不是很想同弗朗茨讨论这个严肃话题。因为迄今为止他已经害死了我养的无数只小鸟,每一次都能找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罪名。
有他在的地方永无宁日。
我能预想到我待在军校的未来三年不会很愉快。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来军校?诺依曼夫人不是更想让你去学习美术吗?”
“美术?”他满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我的入学成绩不合格。那个胡子发白眼神不好的老教授絮絮叨叨地告诉我,我对美的事物不存敬畏,我应该学着去探究事物背后的灵魂。他真可笑,我只是个拿画笔玩水彩的,为什么要去探究一颗树、一个苹果、一个破陶罐的灵魂?它们有灵魂吗?”
“不过我的小提琴成绩不错。”他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但你能想象到我穿着一板一眼的燕尾礼服,打着Jing致的蝴蝶领结,挺直腰杆在维也纳□□里演奏《Ave Maria(圣母颂)》的样子吗?”
我稍微联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我想起的只有你七岁那年的事。”
他想用小提琴拉出竖琴的声音,就想了一个非常天才的办法,把妈妈的竖琴琴弦剪下来,安到他的小提琴上边,并撺掇他的哥哥陪他一起作死。事发以后他被诺依曼夫人揍到哇哇大哭,关在小黑屋里一边哭一边打嗝,把剪断的琴弦拿胶布又给粘回去了——说实话我有挺多时候都分不清弗朗茨这个脑子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那时候背靠军校不高的围墙,我们坐在里面一起谈天说地,聊学校该死的制度,也聊他刚刚分手的第四个女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彼此讨厌却无话不谈。
那时候隔着军校不高的围墙,我们听见街面上的工人党在聚众游行,口号喊的像是要冲破天际一样响。弗朗茨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猜我们以后会不会踏上战场?”
他那时的眼神有多迷茫呢?比起突然听见哥哥死讯的时候也过犹不及。
会吗?不会吗?
我考虑了半晌,回答却和他一样迷茫,“我猜我们可能踏上,也猜我们永远不会踏上。”
远处高高的哨塔上有栖息的白鸽在沐浴晚霞,晚霞漫山遍野都是,将弗朗茨浅金色的头发也镀上一层暖烘烘的霞光。后来深秋肃冷的风抵达,头顶绯红色的橡树叶子簌簌落下,像是一场支离破碎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
【橡树叶与铁十字】就是二战(前世)记忆部分,以沃尔纳的视角出发,后面会陆续出没在章节里,也可以单独看成男主视角的二战文不会单独把男主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恢复记忆到什么程度的情况直接打到正文情节里,那个写法很不好看而且容易崩人设
第32章 未婚妻
房间里突然响起的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拂晓初临的沉寂,白蓁蓁捂紧了被子忍到对方主动挂断。
挂断后还没等过两秒呢,又有电话打了进来。她从被子里探出手一阵摸索,抓过那个响得欢快的手机,闭眼接了起来,问候音拖得很长。
电话那边一阵短暂沉默,随后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Wollner?”
——英文?
白蓁蓁半睁开眼,拿下手机撇了一眼,纯黑,裸机。
哦,这不是她的手机,是沃尔纳的。
她推了推沃尔纳,只感受到腰部一紧就再没动静了,人是活的,就是不醒。
于是她把电话放回耳旁,回了对方一声他现在不方便。也不知道是不是语气不够礼貌或是内容过于模糊,她一说完,电话里的女人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叽里呱啦蹦出来好几串英语,但是语速太快了,前面有一大段白蓁蓁都没听清楚,只搞懂了最后两句是质问:“你是谁?”
“为什么接他的电话?”
她刚发出个I的音节,那个女人就破口大骂了一大堆不礼貌的脏话,也不给她回话的机会,怒气冲冲地直接挂断。
大清早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的白蓁蓁捧着手机,感觉很是茫然。沃尔纳在她身后咬着耳朵,呼出的热气很烫,“谁的电话?”
她给他展示了一下屏幕,“我不知道,你没有保存。”
沃尔纳看了一眼号码,捏着她的手指,一划一点就把那号码拉黑了,然后抽走手机丢到一旁搂住她准备继续睡觉。白蓁蓁不是很能适应,扭了扭身子同他商量,“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以下被锁了,你们只要知道啥也没发生就行了)
她起床后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新换了一套睡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