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爸抬起眼瞥他一眼,程煜明带着棒球帽又逆着光,宋爸抬头太阳光刺着眼,人脸模糊着,就没认出来这位是自家儿子的朋友,以为是来围观的,就没理。
程煜明心里打着鼓,这…这是没认出来自己?程煜明蹲下缩进小小遮阳伞的Yin影下,瞅到旁边的桶里一条大鱼一条小鱼,抬起脸喊了声:“叔叔好。”
嗯?声音有些耳熟,宋爸垂下眼看向程煜明,Yin影里的脸清晰分明,盯着他思考了几秒宋爸认出来了,又转回去点点头,笑着说:“你是,小程是吧,怎么?你也来钓鱼?”
“啊…叔叔,我是特地来找您的,想,跟您坦白一些事。”程煜明斟酌着开口,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宋爸的表情。
宋爸点点头,没什么好奇跟疑惑,淡淡地说:“那你说,我听着。”
程煜明心说宋爸怎么这么淡定啊,也顾不及这么多,清了清嗓子开始小心地说着宋眠的事,略过两人约炮认识的前提,直接说他跟宋眠怎么走到一起,已经带宋眠见过自己的父母,宋眠有多好,还有他有多喜欢宋眠云云。
说到最后不忘补了一句:“阿、阿姨她已经同意了!”给自己增加筹码。
全部坦白完毕,程煜明的嗓子已经冒烟,紧张地等待着宋爸的回应,连口水也不敢喝。
宋爸握着鱼竿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程煜明心跳不停,这…这是准备发火了?
宋爸抬起一只手摘下墨镜,露出专属教导主任Jing准老辣的眼眸,随后转头看向程煜明,程煜明被盯的猝不及防,连连败阵,心脏已经不知道跳到那个部位,反正不在胸口,程煜明咽了咽唾ye,紧张地眨巴眼。
宋爸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醇厚:“我猜到你跟宋眠的关系了,他妈…”宋爸笑出声,“他妈妈当我是木头,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跟我说,但是这些天啊,他妈跟宋眠气氛不正常我都看在眼里。”
程煜明睁大双眼,瞳孔放大,什么?您也看出来了?!
但是他没说话,他知道宋爸话没说完,程煜明实在是忍不住拧开矿泉水灌了几大口,等着宋爸继续开口。
宋爸把视线转回湖面,“宋眠从小大大一直懂事自律,学习上生活上都没怎么让我跟他妈Cao过心,我虽然教了几十年的书,教育起学校的学生是游刃有余,可回到家对着自己的儿子却没什么话说。所以…宋眠跟他妈更亲些。”
程煜明听了点点头,蹲的腿麻又不敢动只能硬撑着,宋爸瞥他一眼转头从工具包里拿出个折叠小凳子递过去,程煜明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放身下坐着,“谢谢叔叔,您、您继续说。”
宋爸喝了口凉茶继续开口:“那天你来家里吃饭我没察觉到什么,还是晚上钓鱼回来,看到宋眠跟他妈的气氛不对劲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看着宋眠脸上的红印,宋眠他妈几乎没打过他,那一巴掌一天了都没消肯定是下手不轻,什么大矛盾值得他妈动手,我就去问他妈,也不说,加上那天晚上,深夜了都,宋眠从外面回来跟他妈在客厅聊天,我那时候听着动静醒了,隐约从谈话中听到你的名,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想到这几天家里的氛围,我就大概猜到了你跟宋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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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眠他妈跟宋眠聊完回屋里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叹气,我不知道他们娘俩具体谈成什么样,本来想着第二天看看气氛插一手。谁知道,第二天宋眠整个人乐的跟什么似的,完全变了个人呐。”
程煜明听了心里腹诽那还是宋妈高啊!吃着饭就看出来了。不过宋爸猜出来了怎么还这么淡定啊!不是应该见着自己就一顿暴打吗。
其实从认出来程煜明来这里特地找他后宋爸就放下心来,那天吃饭他见这小子第一面印象就不错,干净真诚,二十多年的带学生经验让宋爸看出来程煜明的真诚不是假的。
自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宋爸瞅着母子俩大眼瞪小眼,宋妈又难以言喻的看着自个,心里头发笑,本来宋爸是想等宋眠怎么找他摊牌的,没想到是儿子的…男朋友先来说,宋爸无奈的看向程煜明,这是抱着被狂轰乱炸骂的狗血喷头的心态来的?
宋爸瞧着程煜明一脸复杂的表情,得,这小子还没想通,于是转过头笑笑继续说:“宋眠他已经二十一了,他完全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喜欢谁,男的还是女的,高矮胖瘦都是他的自由。我年纪也大了,不懂得你们小年轻的情情爱爱,我只是觉得,感情爱情这东西也是因情而生,不分性别不分男女。”
说完最后一句,宋爸偏过脸看向程煜明,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严肃板正的脸笼起一片Yin影。程煜明已经呆住了,他吃惊,他震撼,简直感动地想哭!他完全没有想到宋爸的思想那么开明。
这时候浮标跳动,鱼竿紧了紧,有鱼儿上钩了,宋爸言尽于此收回眼神,提起鱼竿站起身微微向后退,一边摇轮收线,短促有力地动作抖动鱼竿,再猛地向上提竿。
程煜明视线紧紧盯着湖面,鱼线慢慢收回,是一条大鲫鱼。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