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翻了几页,妆也化完了。
外面周荏平在催,温虞放下剧本就出去了。
“贺闻宵呢?怎么还没好?”周荏平冲贺闻宵那边的化妆间喊了声,刚喊完贺闻宵就出来了。
“急什么,这不来了吗。”
贺闻宵身上穿着跟温虞一样的灰色校服,校徽被扯掉了,肩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书包,就这么单手插兜走出来,跟剧本里桀骜不驯的袁齐相差无二。
贺影帝对自己这幅造型很满意,走到周荏平跟前晃了晃头顶横七竖八的头发,挑眉道:“帅吗?”
周荏平:“……”
周荏平懒得理他,把温虞叫过来说:“你们俩听着,这场戏就是一个字——打,尤其是袁齐脸上挨一拳那个镜头,必须狠狠地打,不准给我手下留情,听着没?”
贺闻宵说:“知道。”
周荏平看着温虞,表情很严肃:“小温你一定放开了,别把他当贺闻宵,现在你是路沅白他是袁齐,你俩是敌人,懂吗?”
温虞点点头,说:“懂。”
“好,来,各就各位!”
各项设备准备就绪,现场鸦雀无声。
周荏平喊道:“A!”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工厂附近的垃圾桶散发出难闻的气息,这片地确实偏僻,茂盛的树林将马路跟工厂隔开,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苍蝇嗡嗡的叫声。
路沅白蹲在一块石头上,身上的校服看上去很久,领口都洗掉了颜色。他低着头,手里拿了根木棍,一棍戳进了石头缝里的蚂蚁窝。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没回头看,不紧不慢地把跑出来的蚂蚁一个个摁死。
“呦,来这么早呐。”
袁齐嘴里叼着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歪着头打量他,“你就是路沅白?”
路沅白扔掉棍子,拍拍手站起来,冷冷地嗤了声:“约架都迟到?”
“嗐,别提了,路上被只狗咬了。”袁齐吸完最后一口烟,还冒着火光的烟头就这么往路沅白身上吐,笑得相当欠揍,“躲什么啊,惹我兄弟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
路沅白从石头上跳下来,脚尖碾灭了烟头。
袁齐狠狠地啐了一口,突然抡起拳头就往路沅白脸上挥,“我艹你妈的,我兄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他妈在这给我装逼。”
路沅白往后一避,拳头掀起的风擦着脸过去,他脸上的冷笑更明显了,淡淡道:“他还活着?我以为……”
“艹!”袁齐这下被激怒了,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揪着路沅白的领子就是一拳。
路沅白躲闪不及,正中下巴。
袁齐打架就是凭着一股蛮力,路沅白小时候学过拳击,知道往哪下手能正中要害,不出两分钟,袁齐就被路沅白摁在了地上。
两人打得脸红脖子粗,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袁齐都被打成这样了,嘴上还半点不服气:“妈的,有种你打死我,不然早晚有一天爷废了你。”
路沅白压在袁齐身上,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一只手握成拳头,喘着粗气道:“你他妈废话真多。”
袁齐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气急败坏之下干脆往路沅白脸上吐了口唾沫。
“……”
路沅白脸都绿了。
这玩意就他妈欠打。
摄像机推进,镜头定格在袁齐的脸上,只见这张鼻青脸肿的脸上还是耀武扬威的表情,下一秒路沅白高高扬起拳头,猛地就捶了下去。
周荏平皱着眉:“卡!”
温虞连忙从贺闻宵身上爬起来,伸手想拉贺闻宵起来。
贺闻宵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他总算喘了口气,先歇会儿。
周荏平走到温虞面前,眉头紧皱,“你怎么回事?打人是这么打的吗?刚刚那一拳用没用力你心里清楚。”
温虞深吸一口气,天太热了,演这么一场戏整个人都shi透了,他抬手抹了把汗,点点头:“不好意思周导,我会改的。”
贺闻宵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手里拿着个小风扇,给周荏平吹了吹,说:“大热天的别生气,再来一遍不就好了。”
周荏平没给好脸,说:“调整好状态,再来一次。”
温虞的演技跟同龄人相比确实是佼佼者,但在周荏平眼里还是差了点。
温虞的形象很贴切角色,这是一大优点,但能不能跟这个角色融为一体,还得看他自己的领悟,说白了就是没入戏,心还在外面。
周荏平性子急,眼里又容不得瑕疵,一动脾气就说重话,别人听了心里可能不舒服,但温虞是个懂事的,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错了就是错了,好好改就是了。
化妆师上来给两人补了补妆,脸上那些青紫痕迹都是化出来的,别的肯定不至于打那么狠,但是特写镜头必须打得真实。借位什么的都免谈,周荏平最烦这个。
场记打板,再一次。
两人还是刚才一上一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