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应了声,将这只钗小心插入髻中,玉兰钗坠下的泠泠流苏,衬得她脸色愈加莹白,是个清雅扮相。
却不想公主眸子愈发冰冷,她粗暴的将玉兰钗从发间取下,重重摔在地上,因为力气太大,不小心扯断好多头发,刚挽好的发髻也被弄散了。
“什么丑东西,也敢放到本宫眼前!”
似乎仍不解气,她将一旁的花瓶推倒在地,听着那清脆的破碎声,公主才像是舒心不少,面上的暴躁癫狂才慢慢平复,又恢复了往日的言笑浅浅。
只是衣裙凌乱,头发披散,像个疯婆子。
“绿衣。”她轻轻唤道,温柔极了,“重新挽。”
绿衣抖了抖,小心将公主的长发梳开,挽了个复杂的灵蛇髻,尽选些明艳张扬的珠钗玉簪,然后给公主点上大红胭脂,浓重的妆容和明艳的打扮,让她一颦一笑都如朝阳般晃人眼睛。
若说公主的审美,绿衣是清楚几分的。
虽爱明丽,却不爱俗。
可现如今的装扮,尽是些俗艳的,配上她平日里轻言轻语便掌控生杀大权的样子,更令人胆颤。
旁的宫人都说这夏国来的太子妃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谁都不放在眼里,做事全靠心情。可只有绿衣清楚,现在的公主只有一个躯壳,内里的皮rou皆因一人的死而坏透了,无时无刻不散着腐朽的味儿,麻木又Yin沉。
“池元白那边,是时候收网了。”
*
夜渐渐入深。
曲妗借口养病期间在东宫看得乏累,便要去御花园逛逛,只带绿衣一人。没人敢拦,太子殿下近日又忙于政务,已经一连两三天没合眼了,整日都沉迷朝政,已经许久未曾来后院了。
她让绿衣在外面等着,便拢了拢肩膀往里面去。
近日接近深秋,白日里还尚可,晚上便冷得很,御花园里的花,因为有世间最厉害的巧匠,所以依旧花团锦簇,盛开不断,瞧着好看得很,若是常人见了,必定心生欢喜吧。
曲妗一路走着。
在经过假山时,胳膊突然一紧。
她整个人都被抓住,一把扯进假山里面。
里面没有月光,更加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那人一边死死搂着她的腰,一边捂住她的嘴防止尖叫引来其他人。
“皇嫂,你还想往哪里躲。”他低声,嘴唇控制不住地落在曲妗的耳垂。
轻轻地蹭着,然后咬了下。
呼吸紊乱。
他发出暧昧的气喘,似克制不住了,舌尖探出来,舔舐上曲妗白皙如玉的修长脖颈,发出shi润的吮吸声。
池元白越吻越动情,有些失控。
两只手抵在他胸膛处,不断把他往外推,同时有泪珠不断滴落在他的手上。
池元白努力调整呼吸,抬目看去,他眼底是深深的疲惫和痴迷:“皇嫂,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曲妗哭得更狠了。
池元白想起来自己还捂着她的嘴,努力稳住强烈的心跳,说:“皇嫂待会不叫人,我就松开手。”
曲妗连忙点头。
池元白还有些不放心,又埋到她耳边,语气暧昧:“但皇嫂若是言而无信,我不介意在这里就要了皇嫂。”
说完后,他才松开手。
果然——
她不敢喊人,只是哭红着一双眼,警惕的看着他。
“皇嫂,为什么躲着我。”池元白熟稔的拉住曲妗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难道我没有皇兄好吗?皇兄娶你至今不仅没有碰你,还肆意打骂你,并且还把你的名声传扬的那般坏。”
曲妗一震:“怎么会...怪不得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去问,他们就躲着我,还说我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我是个疯子....原来是夫君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池元白强行压下心底的狂热,眸子温柔极了,带着无奈和哄骗,轻轻道:“皇嫂,现在皇宫上下,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一个嚣张跋扈坏到极致的人,这一切都是皇兄的手笔,只有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跟我在一起吧,他们都不了解你,只有我能保护你。”
她的眸子满是迷茫,随之便是哀伤,苦苦一笑:“你说什么傻话呢。他可是太子啊...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我若真跟你在一起,日后我们都得死。以后别提这些事了,我们也别再见面了。”
太子...
太子太子,又是太子。
什么太子。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池元白不要的,才落到他池于渊身上。
池元白眼底的温柔支离破碎,满是狠戾暗色,他紧紧抓着曲妗的手,打死不放,“若我做了皇帝呢?谁敢拦着我跟你在一起。”
曲妗满是慌张:“你别这么说,万一被别人听见了....”
池元白抓住她的下巴,强行她的目光与他对视,笑了声:“皇嫂,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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