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元白都在御花园这边转悠,希望能够再次碰到皇嫂,可惜都未曾见到。
这天,依旧如此。
他满是气馁的抱着风筝往回走,却听见一阵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
池元白绕过假山石。
便瞧见一名女子正抱着双膝哭泣,身上的红裙满是划痕,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腕布满淤青。
他心中一紧,喊了声:“皇嫂?”
那女子慢慢抬起脑袋,露出张端丽娇妍的小脸来,哭得满脸泪水,如枝垂泪海棠,教人生怜,果真是皇嫂。
瞧见是他后。
皇嫂慌乱擦了下眼泪,重新扬起一抹笑:“是你呀。”
池元白有些心疼,“皇嫂,是谁做的。”
“是我不小心跌倒了,摔疼了而已,你不用担心。”
听着皇嫂拙劣的谎话,池元白更加心疼起来,同时想起之前的猜测,皇嫂说他是宫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开口:“是皇兄吗?”
皇嫂身子一僵,便要转移话题。
可池元白心中已有了数。
看着给太子不断找借口的皇嫂,池元白真心觉得池于渊不识货,皇嫂明明这么好,他却那般对她。
他抿了下唇,看过来:“我带你去上药吧。”
曲妗朝他清浅一笑,配上有些凌乱的鬓发,如同琉璃美人,脆弱易碎:“谢谢你。”
池元白带着曲妗回到住处,便打开药箱给她细细涂抹。
她手腕上的淤青红肿,有的是有些时间了,有的则是不久前,交横遍布在手腕上,可见池于渊这般对她,不是一两日。
等上好药后,池元白犹豫着开口:“皇嫂,我送你回去?”
曲妗身体一颤,似乎很畏惧,但她却强撑笑着,有些勉强,“我能不能...现在不回去呀。”
池元白叹了声,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怜惜,“当然可以,正好皇嫂之前不是还对木头戏感兴趣吗?我带你来瞧瞧。”
曲妗顿时开心。
池元白推开最里面的殿门,只见里面摆了不少好玩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占地面积最大的,就要数一个红色的戏台子了,上面挂着许多穿着衣服的木头小人,憨态可掬。
池元白研究的东西很广,对于戏曲也很喜欢。
拉着曲妗坐在戏台子下面,他就去了里面,一边Cao控木头人,一边唱着戏腔,他会的倒不少,就连女腔也惟妙惟肖。
看着皇嫂在戏台下满是新奇的模样,池元白抿唇一笑。
突然,外面响起雷鸣。
他便看到那宫装女子身子一颤,似水般的秋眸里满是惊惧。
池元白连忙出去。
恰好又是一声雷响,那宫装女子就直接冲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池元白僵住。
第176章 九公主与状元郎(27)
“皇...皇嫂?”他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僵硬抬起,也不知该推开还是该如何。
怀中的人一阵轻颤,将他搂得更紧。
埋在他胸膛带着哭腔说,“求求你...我害怕打雷,先别推开我。”
池元白挣扎了许久。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搂上曲妗的腰,将她抱得紧一些,“皇嫂,别怕。”
曲妗埋在他怀里,想起了那日打开盒子瞧见的三根手指,眸中的情绪愈发冰冷且狠戾,却偏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池于渊。
想当季国的皇帝吗?
那他的季国就该连同夏国一般,全都该灭。
所有人,也全都该死。
等外面不再有雷声响起,曲妗才从他怀中抬起脑袋,纤长浓密的眼睫上还沾染着晶莹,眸子雾气濛濛的,脆弱又可怜地朝他笑了一下,“谢谢你。”
放开曲妗后,池元白仍觉手中还有一丝温意,不由得搓了下指尖,带着她坐到木凳子上,柔声问:“皇嫂很害怕雷声?”
曲妗垂眸轻声:“我在夏国时并不受宠,四岁就被遗弃到荒废的宫殿,一开始还有个侍女服侍我,但她待我并不好,会将母亲予我的东西悉数抢走,有一次她要抢走母亲送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不愿,她就打骂我,我被打晕后,她便以为我死了,慌乱之下把我丢进枯井里,恰逢大雨下了三天兩夜,我就在枯井里一直哭,但是...并没有人来救我。”
“尽管后来被救起,但每逢雨夜,尤其打雷之时,我就总会想起自己被困在枯井里....”
说完,她转眸看来,朝池元白扬唇一笑,“刚才是真的很感谢你,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打雷的时候陪着我,你对我真好。”
池元白愣怔的看着她的眸子。
满心满眼都是那句——
‘你对我真好。’
他心下柔软,也冲曲妗抿唇一笑,“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皇嫂以后若是怕打雷,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