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母家是当朝首辅,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完全是因为权势了得,且与贵妃母家骠骑大将军形成二足鼎立的局面,这两家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却是皇帝最乐意见到的,他们互相争斗,就不会有心思想要去谋反。
但皇帝现如今对首辅不满。
就会刻意打压,给骠骑大将军一些甜头后,那些小动作就会摆到明面上,变成大动干戈的针锋相对。
届时首辅落败,皇帝想栽培新的势力来与骠骑大将军互相制衡,可若栽培不起来呢?
朝局可就不稳了。
若真如曲妗所言,与他合作是为了权利,又怎会拿皇后母家率先开刀。
看着曲妗渐冷的面色,他慢悠悠道,“你要这些,何必那么麻烦,直接跟了我不好?季国太子妃的位置,跟区区一个状元夫人,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扳倒龙椅上的那位?”
良久。
曲妗才扬起一抹笑来,“质子哥哥这是在跟我求亲吗?可惜,哥哥来晚一步,我已经是温状元的人了。”
“不过。”她眸子微转,居然主动凑过去,在池于渊脸颊上落下一吻:“哥哥若当真喜欢我,日后灭了夏国来把我抢走,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映在窗纸上的人影消失,曲妗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又有一条小鱼上钩了。
*
池于渊摸了摸脸颊,见曲妗推门要走,出声:“九公主。”
她步伐顿住。
池于渊:“温瑜不适合你。”
她回眸看来:“他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九公主,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活在最肮脏的泥沟臭水,温瑜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干净到愚蠢的人,又哪有我懂你。”
曲妗笑道:“不巧,本公主只喜欢干净的。”
第167章 九公主与状元郎(18)
离开后,曲妗心里一直不爽。
什么跟他一样生活在肮脏的臭水泥沟,她曲妗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最优雅有格调的贵族小姐,何时肮脏过。
可她睡前惯性去照镜子。
看着镜中自己熟练带起的假笑,又是一愣。
她这一年多来,学得最多的就是骗人,骗曲明辉、骗皇后、骗皇帝、骗池于渊、骗曲倾、骗温状元....
基本上跟她接触过的,都被骗过。
一时间。
曲妗又觉得池于渊说得对。
她与刚开始做任务的自己相比,变了许多。
如果说学会烧洗澡水、自己独自沐浴不需人服侍是进步;
没有条件下、穿带补丁的衣服是进步;
那学会假笑,大抵也是进步。
不过与前两者不同。
大大的不同....
—
曲妗有了婚约,便不可在宫中继续住下去。
皇帝在京城选了块好地段,建了座公主府,九公主府与三公主府建成的时间相隔不远,可里面的装潢设计却是千差万别,九公主府不知胜了多少筹,可见陛下的偏心。
同时陛下给三公主与开国伯的独子赐了婚。
于此月中旬。
宴请了所有王孙贵族与朝廷命官及其家属,可皇帝、皇后,以及曲明辉和首辅大人家,却没一人到场,实在是寒碜。
—
公主嫁娶不比寻常人家。
没有一拜天地高堂一说,而是直接去祭祀所用的观罡台,完成一切俗礼,且公主不会进入洞房、等待驸马回来掀盖头,而是会跟在驸马身边,一起宽带宾客。
“九公主到——”
看着一身樱粉宫装的妙龄女郎,曲倾恨得不行,可脸上依旧笑着:“九妹妹来了,距上次母后宫中一面,我们也有四月未曾碰面了,却不想九妹妹现如今多了不少营生,据说在京城开了好几家酒楼铺子呢,你若缺钱何不跟三皇姐说,三皇姐还能不给你不成?何必去做低贱商人干的事儿。”
曲妗笑道:“三姐姐说笑了,其实我们本不必四月不见,两月前的庆功宴,三姐姐若是来了,我们就还能见上一面,只可惜的是,当时三姐姐不知忙什么去了,一直未能到场。”
一旁的众人瞬间议论起来,都在低低讨论着上次庆功宴,她和开国伯的儿子孟一学的龌龊事。
曲倾的笑脸差点绷不住。
见曲倾捏紧拳头。
曲妗懒懒一笑:“三姐姐好生招待旁的客人吧,我自会去寻个位置坐。”
*
曲妗随便选了个位置就坐了。
打量了几眼饭菜,没有她喜欢的,瞬间觉得无趣,支着下巴就发起呆来。
没一会,她就感觉有道视线黏在了她身上。
抬目,就跟温状元的眸子相撞。
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
曲妗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听着那些无聊的礼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