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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嘉良, 唯一一个半只脚踏进严炔世界的人, 认识他, 应该超过十年了吧,严炔站在门外扳着手指头数。
十年,他终是看懂了怎样才将这一切彻底焚毁,他最懂, 如何才能让严炔付出代价,他在宣告,我的十年掺杂了太多的血迹斑斑。
在那段拉长的时间段里,谁都没有资格清清白白的站立,每个人,都得蒙着灰。
罗嘉良的房门是虚掩的,像是老早就知晓会有人来光临一般。严炔一脚踹开,里面的人,手里握着一本正翻到中页的书本,他似乎看得很认真,并未转过身看一眼。
听闻身后的动静,只是缓慢的合上了书本。
那本书的名字,叫《追风筝的人》。
严炔还记得,第一次见罗嘉良的时候,他怀里抱的就是这本书,抽抽搭搭的一直在哭,罗嘉良的父亲在一旁宠溺的安抚他。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好像没变,只是不再那么爱哭罢了。
罗嘉良将手中的书轻放在桌角,不经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起身道:“我等你很久了。”
还未站稳,被迎面而来的一厚实的拳头打倒在地,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故而只是选择了咧嘴浅笑。
罗嘉良似乎换了样,一向厚实的头发如今剪得清清爽爽,一双明亮的眼睛被放大,可却没有哪一刻,在严炔眼里的罗嘉良染上了一层黑黑郁郁的颜色。
“十年,你我也同样活在对方残忍的刀刃下,这个朋友,我竟然从未看透!”开门见山,干练清爽,是严炔的风格,也是罗嘉良沉迷的特点之一。
“你错了,严炔。”幽深的眼眸,抬头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从未这么明目张胆过。
有的时候,一句喜欢,足矣摧毁所有。
他坚定的相信,也看得清结局。
“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心中的期许就不仅仅是朋友二字!你说十年,没错,是十年。严炔,十年呐,你什么都知道,我的渴求,我的等待!只是那可怕的十年,却依旧没让你改变半分,我可以接受你留给我那个朋友的位置,但决不允许你把爱情留给旁人!”
说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平复的无一丝波澜。
即使有些人心透的如一面明镜,他也可以不用计较的装作稀里糊涂。就像南兮所说,严炔这个人不过就是秉承知恩图报,你别越界,我决不干涉,但一旦越界,绝无撤回的可能。
“你是医生,罗嘉良!”他大声的质问:“是我,是我将她放在一个唯一的位置,你要恨,你要怨,我就站在这里随你处置,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有什么权利来剥夺我的孩子!”
“严炔,你还没搞清楚吗?你和南兮,早就没有可能了!你和我一样,爱而不得罢了!”
“罗嘉良!”
“是南兮她自己不想要的,是她求着我,求着我打掉那个孩子,是她……”
紧接而来是第二拳,严炔使出了全部力气让面前这个人闭嘴。罗嘉良摔倒在茶几角,血腥充斥着鼻尖,低头,血迹叭叭的滴落。
胡乱的擦一通,扶着边角吃力的站起来,以一种凄惨的笑质问:“你有没有想过,在南兮那里自己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了救弟弟才被逼嫁给你,可她的弟弟却因你nainai成为植物人。她等了两年终于醒过来,最后还是因为你,因为你尸骨无存!”
罗嘉良静静的看着严炔,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个场景,曾无数次的出现在罗嘉良的梦中。
他和严炔拔剑相对,一剑刺进对方的胸膛,毫不留情。只是如今当真的这一天到来,他才发现,其实并不怎么痛,远不及他过去这十年痛。
罗嘉良笑了笑,仿佛眼角都在滴着血,他说:“严炔,你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在你身边的人无一会有好下场。”
他说的很轻很淡,却又坚定不已。
他坚信这是一个事实,风刮不动雨浇不灭。
“我知道你恶心我,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可你在南兮那里,也同样如此!”罗嘉良一步步逼近严炔,继续:“现在那个待在乔莫峰身边的南兮,还有什么理由要为你严炔生下这个孩子!难道你还以为,她非你不可?你还不想放弃吗?”
“我没打算放弃!”严炔说:“恨我又如何,从小到大,我唯一不缺的,就是恨。可那又能如何,南兮是我严炔的妻子,我死都不会放手!而你罗嘉良,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只问你一句话,南兮呢?”
闻言,罗嘉良笑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我替她约了一场手术,这个点,手术应该快要结束了。”
“罗嘉良!”严炔抬手对着他的右边脸就是一拳,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罗嘉良笑,笑的讽刺,咧着的嘴唇处已沾了血。
严炔一脚上去,他用了十分的力,毫无情理可言,罗嘉良几乎被踢飞出去,撞到墙角,倒在地上呻yin了两声,再转头吐一口鲜血,抬眼直直的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