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区的车道到住宅旁边的围墙,瑞亚能够轻易地看到帕克家两边的房子,其中一栋就曾经属于她的生母琼斯。
她只在那个房子里面待过一个晚上,那也足够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瑞亚没有再回去过。
即使那离她现在的家就只有一米距离,瑞亚也习惯于忽视它。
如果不是她的经纪人马洛伊提起来,她都不会想起来。这当然是故意的,瑞亚从这具身体上继承下来的东西不多,但那份痛苦和绝望足以让她厌恶这一切。
现在琼斯进了监狱,房子的主人也换了人,帕克家的邻居里没有了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的人。
从得知亲生父亲之后的烦躁和焦虑渐渐平息下来,瑞亚主动牵起彼得的手带他回家。
“你该好好休息,之后我们还要给理查德叔叔和玛丽婶婶送行,他们不会想看到一个没有Jing神的彼得。”
彼得没有再说话,但他回握了瑞亚的手,他的手心流了汗有点shi滑,如果不是瑞亚扣住,他很难握紧。
还好他们最终还是握住了彼此的手。
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来的人没有瑞亚预想中的那么多。
比起瑞亚在这里参加过的第一场葬礼,珍妮特·凡·戴因的那场宏大的纪念盛典,理查德·帕克和玛丽·帕克的饯别仪式就微小落寞得多。
有些人没办法来,有些人不想来。
宾客中有不少认出了瑞亚是谁,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追上来要签名合影,年纪小一些的冲动的人也会
被父母按住。
瑞亚提前和马洛伊打过招呼,他们做了很多合适的安排,不会有狗仔、也没有粉丝,一切都很平静。
在这种简单朴素的葬礼中,一些意外之客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望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瑞亚一眼就看到了黑西装黑皮鞋的男人,她知道对方早晚找过来,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看到他。
神父念悼词的时候,瑞亚就在四排人之外捕捉到那个身影了,但她没有理会,直到棺材入土、整个葬礼举行完毕,瑞亚才缓慢地找了过去。
如果不是她的家人也在,瑞亚更想直接无视对方,不过她还是走过去搭话:“你应该不至于失礼到在这个时候找我吧。”
男人压低了声音:“不,我在哀悼。”
瑞亚这下才感到惊讶,她打量了一会儿,不得不接受那个接近事实的猜想,这促使她都情不自禁地要喊耶稣了:“你认识我的叔叔和婶婶?”
“他们的牺牲值得尊敬。”
就算是这种肃穆的场合,瑞亚都想要大叫了,但她最终只是吐了一口长气:“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怀疑你,可这还是太夸张了,菲尔。”
“你是在告诉我,我的叔叔和婶婶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在此之前,瑞亚一直以为他们在从事旅游冒险家、地址勘测队员之类的工作。
菲尔·科尔森微微侧过头,“我没有这么说。”
他今天打扮得很低调,就像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这样的中年男性混迹在人群里,就算葬礼上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察觉出不对。
瑞亚能认出他完全是发挥了她的危机意识。
这位特工确实看上去很普通,但他所代表的东西刺激着瑞亚的大脑皮层,她根本无法装作没有察觉。
“我还是不敢相信。”瑞亚抿了抿嘴唇,她才刚刚死掉的家人和这种组织有关系,而且他们还很可能是为此牺牲的,无论怎么想都太离奇了。
这一切就像是在暗示她,她永远都逃不开这个怪圈。
看出她的抗拒,菲尔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他说得那样,他在缅怀。
“……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这对夫妻死亡的真相。”瑞亚看着墓碑,
逝者的黑白照片看上去更陌生、冰冷,“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而且永远也不能知道,是吗?”
菲尔还是没说话,瑞亚继续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下菲尔终于开了口:“别这么生疏,瑞亚,我以为我们早已经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了。”
在震惊、困惑和猜忌种种情绪的影响下,瑞亚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只能回道:“你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传教者。”
“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但那都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我们愿意付出努力。”菲尔试图引导:“我认为鹰眼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沟通渠道。”
“他恨我。”
男人露出了几分无奈:“我想绝对没有到达憎恨的地步,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死亡威胁信这种事情了。”
瑞亚依然在意这件事情,“你们找到犯人了?”
“我想是的,你想要提审罪犯吗?”
“不,我想要知道杰德尔·埃赛克斯是谁。”瑞亚回答他。
对方回了一个充满疑问的表情:“谁?”
瑞亚终于正眼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