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要我说,那孩子可真是韦婆的救星!”
“那小家伙鬼Jing鬼Jing的,老讨喜了!”
几 个月后,韦薇的户口上好了,将近六岁的她每天都在期待上学。
阿嫲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去镇上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就在学校旁边,每天给韦薇做饭,其他时间就外出看诊,专门给镇上的孕产妇检查,或者开一些中药调理身体,当起了土医生。
在镇上的生活成本高,很多孩子都会参加一些培训班,韦薇自然也十分羡慕,那天,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天真无邪跟阿嫲说好多女同学都在学跳舞,她也想学。
韦阿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韦薇是她唯一孩子,她想给她最好的。
为了赚取韦薇上舞蹈班的费用,阿嫲利用闲暇时间去捡瓶子卖钱,因为晚上很少有人出门看诊,她一般都是吃完晚饭,辅导韦薇写完作业再去。
韦薇也十分懂事,周六日的时候也会帮忙,和阿嫲一起到附近的公共场所捡瓶子,年纪小小算钱算得忒准。
韦薇渐渐长大,十几岁的小少女总算察觉到阿嫲赚钱并不容易,她主动提出放弃学舞蹈。
阿嫲怎么也不理解,怎么好好地就不愿意学了呢?
韦薇说,那是因为上高中学业紧张了,应付不过来。
阿嫲知悉后,就再也不劝她了。
韦薇的成绩很好,高中时读的是县城的高中,那时候她就在学校住宿,一个星期才回一趟家,阿嫲就三头两天打电话去同学的手机,问她在饭堂有没有加菜,饭堂伙食如何,有没有汤水喝。
韦薇每次都回答伙食很好。
后来,阿嫲没有事先告诉她,就去学校饭堂等着,结果确实伙食是很不错。
她看到一些小男生十分热情地请客,给韦薇加菜,韦薇也会很卖弄一下小少女的娇羞。
阿嫲见了气愤不已,当即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呵斥一顿:“小薇,你在干什么?”
“就……同学请客加菜啊。”韦薇心虚地回答。
阿嫲盯着她那双人畜无害的杏眼:“你明明知道这些男生是什么心思的,是吧?”
韦薇低头不语,阿嫲已经看懂了她的意思,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韦薇低声回答,“身边好多女生也会这样。”
“别人这样你也要跟着学吗?”阿嫲厉声道,她生得高大,严肃起来把小韦薇吓得不敢出声。
许久,韦薇那水汪汪的双眼红了眼眶,喃喃地嘀咕:“不是你让我吃好点么……”
“是我让你吃好点!可是不是让你这样,向小男生卖弄姿色换取好处,小小年纪,你学的都是什么手段?以后长大了,你岂不是胆子更大了?”
“我们家是穷,可是不能没有骨气!更不能丢了本心,你分明在利用那些小男生对你的好感博取小恩惠,至于吗?”
“要是学校吃不好,以后阿嫲给你送汤送菜!”
韦薇被说得低声抽泣,最后哭了起来,也不知是悔恨还是害怕。
两个人冷战了几天,阿嫲就当真隔天就给韦薇送 餐来了,以后每隔一天都会在学校看到她苍老的身影,风雨不改。
阿嫲想让孩子吃得好点,又不想让她去谄媚别人。
眨眼间,韦薇就高三了,出落得很是水灵,成绩也很好,成了学校里许多同学羡慕的存在。
阿嫲生怕她会在赞美声中迷失自我,常常问她:“小薇,你想考什么大学呢?”
很长一段时间里,韦薇都很忧愁,她向同学们多处打听,上大学需要多少钱。
可这些都是小镇上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有的人说是几万,有的人说是几千,这让韦薇感到十分不安,虽说这几年她能帮阿嫲做很多事情了,放假还能在附近的工厂接一些手工活帮补家用,两个人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可毕竟,上大学要到大城市去,开销什么的一定比小县城要大很多,而且阿嫲年纪大了,她也不能离开太远,韦薇真是愁大了。
高考前的一个月,她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跟阿嫲说:“阿嫲,我不读书了,我要出去打工。”
“什么?”阿嫲以为自己没听清。
“我要出去打工,不参加高考了。”韦薇再次表明心迹。
阿嫲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小薇,怎么忽然说不参加高考了呢?”
“……我就是不想参加了……”一如放弃舞蹈班那样,韦薇没有说任何的缘由,只是一句话,是她不想了。
显然,这一次阿嫲并不接受。
“小薇,你告诉阿嫲,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阿嫲认真地问,从小到大她也是看在眼里,像她们这种家庭,韦薇在学校或多或少受到其他同学的歧视和排挤。
“没有。”韦薇摇摇头,“是我不想上大学了。”
“为什么?”阿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