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名事先换过了鞋,到了地里,她和舅妈分开,各自去摘老黄瓜。舅妈摘得很快,一摘一个准,齐名要盯着看两秒,才能发现藏在绿叶后的黄瓜。
她跟小惠小时候经常来地里摘黄瓜,前天刚长得手一样大的,第二天天蒙蒙亮,两个人就下床来地里摘了去,踩得地里乱七八糟的,没少被舅妈随手抓过。
好在等到长大了,这两人也就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半个小时以后,舅妈已经摘满了,齐名的背篓里也满了大半,她还准备摘几个,舅妈摆摆手:“不要了,这么多已经够了,再多两个,你就背不动了。”
齐名那身板看着就单薄,就像田里的小水稻一样,稍稍一压,就弯了。
等到回家,齐名出了一身的汗。
舅妈抬着黄瓜去了另外一边,齐名站在院子里抹着汗。
小惠不一会儿就踩着楼梯叮叮咚咚跑了下来。
齐名拉了拉衣服,随手从木屋上摘了一把扇子,扇着风:“还好你没去,又重又热,大棚里闷得要命。”
小惠努了努嘴:“房顶晒得要命,我才翻了一遍。”
小惠突然伸手拐她:“去不去小卖铺?”
齐名:“去小卖铺干什么?”
小惠:“买辣条啊~”
齐名笑她:“待会儿舅妈又说我俩吃垃圾食品。”
小惠冲她眨眼:“去不去嘛~”
齐名放下扇子:“去。”
这两人走下台阶,回头冲里面喊了一声:“我们出去了!过会儿就回来!”
村里面不比城市,小卖铺就那么两家,她们还得走好长一小段路才能到达,到了店,两个人挑了两包,齐名从裤兜里摸出钱来结账。
垃圾食品呢,就是明知道是垃圾食品,但是还是无法克制。
齐名走在路上,摇了摇头,这些垃圾食品放的佐料其实还挺香的。
两个人心满意足走在乡村小路上,除了头顶直射的太阳过于灼烧头顶以为,齐名觉得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齐名的手机响了,她看,是微信电话。
太阳太大了,屏幕上倒映出她清晰的脸庞,齐名看不清屏幕,点了接听:“喂?”
“喂,齐名。”
是颜澈打过来的。
齐名嘴里还有半截没嚼:“嗯?怎么了吗?”
颜澈:“你放假回家了是吗?”
齐名觉得脸有点痒,抓了两下:“嗯。”
颜澈听到她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她在吃东西。颜澈好奇:“你在吃什么吗?”
齐名:“我在吃——我看看啊,这个名字叫,麻辣叫花鸡。”
“等一下,我看错了,是椒麻鸡。”
颜澈摸了摸脑袋:“你现在才吃午饭吗?”
齐名逗他玩成功,便露出了得意的笑:“我在吃辣条。”
颜澈听她笑,心中就觉得放心了点。
颜澈搓了搓手,才觉得手心里冒出好些汗来,南京正午的温度直逼38,他待在家里,开着空调,温度并不算灼人。只是窗帘拉开,透过阳台窗看向外面,一片金灿灿的。
看着就觉得焦灼。
颜澈收回眼:“齐名,我能跟你聊会儿吗?”
假期一到,齐名回了家,就跟消失了一样。颜澈翻过她的朋友圈,没什么东西,看不出她的喜好,连照片也没有,和她本人一样干净。
颜澈加她微信这么久以来,也没看到她发过什么东西。
齐名真的很安静。
安静得有些奇怪。
阳光晒得整个人都在发烫,齐名和小惠出门还顺手拿了两个草帽盖在头上,阳光渗过稀疏的稻草,透在脸上。
小惠正在一边随手摘了两朵牵牛花。
一朵白,一朵紫,递了一朵白色给齐名。
齐名接了过来,对电话那头的颜澈说:“好。”
颜澈不确定地问她:“你是在忙吗?”
齐名:“没有。在乡下,很闲。”
颜澈:“噢。齐名,你家在哪?”
齐名:“在四川一座小山里。”
颜澈若有所思:“那你在山上吗?”
小惠玩了一会儿牵牛花,就随手插在小道边的玉米杆上。她见齐名还没打完电话,不由轻声问道:“姐,谁啊?”
齐名看她,平静地说:“朋友。”
小惠点点头:“大学同学吗?”
齐名:“嗯。”
小惠今年高二,在市重点高中读书,成绩比齐名当时要好很多。小惠是清北料,齐名远不及她。正在读高中的小同学总是对还没触摸到的大学生活有着特别的憧憬,齐名当时也这样。小惠很是好奇,正准备多问两句,齐名嫌她八卦,伸手把她摁住:“打住,不准问了。”
颜澈听到了最后一句:“嗯?”
齐名:“没跟你说话,我在跟我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