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名微微笑:“你今年也高中吗?”
文静抿唇,重重点了一下头:“嗯,也是高二。”
齐名若有所思:“你们年龄都好小。”
球场上走位还算整齐,只是齐名不太看得明白,她只看得到颜澈在球场上绕来绕去,一会儿传球,一会儿投球。这让她好像重新回到了高中,只是那会儿大家打球都要到公休日,也就是周三的下午才能有时间去打球,其余的下午全都要坐在教室里做删减版试卷。一到周三,大家也不乐意在教室里坐着,全都往Cao场上跑,齐名高中的Cao场不是人造草,而是每年播种草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同学们彼此靠在对方身旁,唱着当下流行的歌曲,看着流云飞过头顶,让夕阳晒在自己的脚上。
齐名觉得自己真的是走向了一个奇怪的心理,开始怀念两三年以前了。
她那时候不爱看球,但班上一到打球比赛,班长就会组织大家一起去为班上的同学加油。于是同学们纷纷抱着一本书去,一边翻着书,一边喊着加油。
严策就站在球场上。
夕阳斜斜铺在球场上,穿过球筐,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chao红,豆大的汗珠从头顶冒了下来,最后滑过脸颊,被滚烫的地板蒸发。
闷和热,成了最后的仅有印象。
正如同现在一样,闷热,但是南京多了一份chaoshi。
齐名拉了拉黏在身上的衣服,她从球场上收回视线,重现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个很小的球场,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高大的梧桐围绕着球场,边上就是水泥铺就的看台,宽厚高大,一层一层,一共有五层。齐名小时候的家在一个大院里,也有这样的建筑,她觉得很是亲切,齐名觉得坐着有些无聊,于是站起身来,往上爬了两层,到了最顶上的看台。她站在边缘,伸手微微踮脚,就可以摸到最下层的梧桐叶。
柔软之中带着生命特别的韧性。
上面还有昨夜留下的小小雨滴。
老居民楼有着被雨水浇灌洗刷后灰白的质感。
她看着郁郁葱葱的梧桐叶,看着叶片之后冒出来并不高的楼,心中忽而很是感慨。
颜澈打了半场,跑得有些累,下场来喝口水,他刚走过来,就看到齐名站在高台上,仰着头看着宽大的梧桐叶。
早上十点,阳光刺破了终日的厚实云层,细密的光跃过叶片,落在齐名白色的衣服上,有些刺眼,颜澈眯着眼睛看过去,齐名的头发有些发黄,带着金光,跟她整个人一样,都在发着光。
颜澈走近,好奇问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
齐名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颜澈眼尖,伸手捞了她一把,齐名才没从上面摔下去。
齐名时常会被别人吓到,她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悸:“你怎么走路没声。”
颜澈诚恳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齐名摆摆手。
她正准备说什么,视线一转,看台之下,有两三身影出现。其中有个微微佝偻着背,正靠着一个梧桐树抽着烟,烟圈笼罩在他头上,还穿着那天晚上的藏青色短袖。
第八章
齐名翻开书,桌面上手机在震动,她开了静音,却还是有着震动发出来细微的声响,齐名伸手,掐断了电话。
自习室里安静,散落在各个座位上的同学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
手机继续震动。
齐名伸手掐掉。
他打,她挂。
十秒之后,齐名站起身往外走去,她站在走廊上,接通了电话:“喂?”
颜澈的声音传过来:“齐名,你在生气吗?”
六月的尾巴,受台风的影响,有场暴雨,暴雨过后,空气中还有细密的雨滴。齐名手臂搁在瓷砖台上,冰凉透过瓷砖传过来,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没有。”
颜澈语气一颓:“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
齐名眼睛有些涩,她揉了揉。
“嗯?”
“我不该骗你我是高中生。”
齐名笑了一下,放柔了声息:“没事。”
出门在外,编造几个假身份是常事,不见得遇到陌生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她理解。
颜澈还想说什么。
齐名打断了他:“颜澈,你不复习期末考试吗?”
颜澈声音低沉:“复习的。”
风声变大,把齐名的声音擦得几乎听不见:“好,那先复习好吗?我明天有门考试,很重要。”
颜澈妥协了。
“好。”
他说:“等你考完我再找你,考试加油。”
齐名没回答,挂了电话。
她看着天,总觉得人的一生际遇是难以描述的,天色迥异,人好像也一样,永远不知道会被哪里冒出来的糟心事搅得一团糟。
齐名回了教室,继续往扎堆的书前刷着复习资料。她明天早上八点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