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晚,告别齐慕因后,尹紫三人出了依华门,江看舟已等在依华门外。不一会,马车往邱府驰去。
看到完好归来的尹紫,在正厅担心了一整天的齐霜天迎了上来,“皇后有没有难为你”她实在担心的很,“云浓让夫人Cao心了,您放心,我很好,已经通过了绣试”虽然知道方瓷就会告诉齐霜天所有的经过,她还是不忍说出让齐霜天不安的话。
“孩子,你累了一天,已经吩咐了晚饭送到沁梅轩,好好歇息”看着一脸疲惫的尹紫,齐霜天有些心疼的说道。尹紫确实累了,眼睛涩涩的发疼。待尹紫回了沁梅轩,齐霜天散了身边的人,方瓷随着她进了容音馆。
“竟是这样”方瓷的叙说让齐霜天有些不寒而栗。木萝潇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想至他们于死地,这一次,是侥幸逃过。接下来,更是有琴试,德试,还要入住岚佩宫。她无法想象,木萝潇在前面设下了多少Yin谋多少圈套。也许下一步,尹紫就会粉身碎骨,邱府就会大难临头。
“公主”看着发怵的齐霜天,方瓷更是慌了神。“公主”,见她不答应,方瓷又叫了一声。“我很担心”齐霜天回过神来,惆怅的说道。
“公主,方瓷大胆说一句,这风月国自皇后一族掌权,老百姓的营生是每况愈下。而今,她这样的嚣张跋扈,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治的了?”每年方瓷都会回老家宁显几次,百姓对木氏一族敢怒不敢言她早就知道。
这句话重重的撞击着齐霜天的心,她苦涩的叹一口气“齐家的天下不能这样毁了”心里终是下了决心-她要见她的皇兄。
嫁入邱府二十几载,齐霜天只在先皇去世时回过主宫。那被层层包裹的主宫,是散开的涟漪最中心的地方。曾经她在那里长大,是被捧在皇族手心里的公主。却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被她的父皇,母后,皇兄,甚至被所有人摒弃,还有几人记得她是个公主?现在她同普通的官宦人家一样只有进外宫依华殿的资格。
风月皇-齐昊接到齐霜天悄然送过来的信,百感交集。
再见面,不在主宫,并非邱府,钟声低沉,幽香袅袅。大华寺偏僻的一角,齐霜天和齐昊正站了一处。本是相似的轮廓,而今都已花白了头发,“皇兄”齐霜天看着瘦削而又病容满面的齐昊,轻轻的唤了一声,“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想起你的皇兄来”听的她这一声皇兄,齐昊酸涩不已。
“霜天并非不惦记着皇兄,只是,以为皇兄还在为那件事责怪我”齐霜天扶了他坐下,感慨良多。“我知道这么些年,你过得苦,以前是我糊涂了”齐昊满是歉意的说道,“皇妹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我?”
“霜天的确有事要请皇兄帮忙”眼前的齐昊全然没有当年的绝情,齐霜天有些激动的将事情的始末娓娓说来。待她说完,却见齐昊起身站在了窗边,久久的沉默,他终于开口“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这些年来,我的心魔作祟,一直想要找到不老神药。而她也四处为我搜罗。
是我太糊涂,以为她是真心待我,眼见的我食了这么些年的药,心神是一日不如一日。终是因儿的一句话将我唤醒。而今,我怎能再眼睁睁的任她肆意,时机成熟,力挽狂澜。”
平氏一族处决后,齐慕因带着平然最后的话深夜觐见。原来平相曾无心听到了木英与木萝潇密谋要用丹药置齐昊于死地。无心之听却被木萝潇发现。她才设计了种种平相通敌的证据,偷偷的交至司判,终于借齐因的手诛杀了平氏一家。
木萝潇权倾风月,更何况设计了重重圈套,假证重真相。平相伸冤无路,法场上,平然最后对齐慕因说出真相,齐慕因留不住刀下的人,只因为皇上已被蒙蔽。平然只希望平氏一族的死能让齐慕因将皇上唤醒,拯救风月。
飞马幽兰
怅然琴音幽幽从沁梅轩传来,再有几日即是琴试,尹紫弹了大半日的琴,不知不觉已近傍晚。“云浓姑娘歇息一会吧,可别累着了”站在她身后的小容轻声说道,尹紫微微一笑,并不停下,此刻手中拨弄起一支小容从未听过的曲子。
那是她的蓝姨-尹於蓝最爱的一支曲-飞马幽兰。每个音符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听着这样的韵调,头脑里总会出现奇景---浓绿旷野上飞马豪驰四野,深谷溪流边幽兰轻轻绽放,随风飘落的一朵兰伴着流水转过山间,绕过流泉,忽急流而下,漂浮于雨瀑下,浅潭畔。晃然间,飞马上的人终是累了,掬起清水,正欲饮,却见手中飘然一枚兰,兰笑他也笑。
小容听的出了神,琴音终止,“好幽婉的曲子啊”说这话的人却是已进门来的方瓷,“方姑姑什么时候进来的?”小容看到方瓷惊讶的问,“你这丫头,听的入迷,我叫了好几声都不见答应,我怕这膳食凉了,等不及进来了”方瓷笑着说道,“云浓姑娘弹的太好,小容听的都忘了时辰了”接过方瓷手中的饭匣,小容有些抱歉的说道。
“方姑姑怎么亲自来了?”往日都是小想送过来,瞧见是方瓷,尹紫有些不解的问道,“容音馆有些事,小想走不开,方瓷也正想着过来饱饱耳福”尹紫看着方瓷,觉着绣试后一直悬在她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