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鹤洲被皇帝的人掌控,狼烟不再发出,外族情况也不甚明朗,陈将军被两头瞒着,收到姜雁锦送来的信时才恍然大悟。
对于姜家,他的感官是复杂的,但因信奉一报还一报,陈将军最终还是选择与姜雁锦碰面。
将闲杂人等都驱散后,陈将军才让自己的亲兵领姜雁锦走小路进来。
之前陈将军只见过姜雁锦几面,多年未见,等姜雁锦摘下幕篱后只当她是姜家大少爷,“姜少爷。”
君辞晏在场,姜雁锦便没有对自己的身份做过多解释,幸而她与哥哥长得及其相似,有些时候这点还是能帮上忙的。
“陈将军知道我为何而来。”姜雁锦微微颔首,直点主题,“关于鹤洲的事情,陈将军知晓几分了?”
闻言陈将军沉默了会后才回答道:“说来惭愧,我听令皇帝留守驻地养Jing蓄锐,却不想两山之隔的鹤洲竟发生这等大事。”
没有皇帝亲令,他也无法轻举妄动,否则就会被有心人扣上一顶要造反的名头,这点姜雁锦也清楚,这正是她来此的原因。
鹤洲有人与外族勾结里应外合,皇帝放任其流,如果想要扳倒外族,只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如今时节正好。”姜雁锦突然提起其他话题,“往年这个时候,可是在进行军营演练了?”
军营演练是姜老将军提出的主意,希望在无战事的时候士兵们也不要懈怠自己,因此每年寒冬褪去,初春来临的时候,他手底下不同营的兵都会互相‘打战’。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姜雁锦的父亲,姜将军那里,直到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之前,都还有其他营地的人效仿。
然而营地之间无战事时可以进行演练一事,是先帝特批的,如今先帝不在,虽说当今皇帝没有下令撤回这个传统,一时间却也无人敢先动。
“我有爷爷给我的信物。”姜雁锦说着,从怀里勾出她从小戴到大的玉佩,“有这个,先斩后奏,足以应付那皇帝了。”
先帝与爷爷之间原本只是口头之约,后来还是爷爷恳请先帝给个物证,这才有了这枚空心玉佩。
玉佩里头的其他东西姜雁锦不会暴露,如今只要有它在就足以了。
剩下的事情陈将军会计划,就不是姜雁锦能够Cao心的,她也无心指挥陈将军多做些什么,只是想为保家卫国献一份力。
从陈将军的营帐出来,姜雁锦用盲杖点了点身旁一直沉默的人,“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主意?”
“小少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君辞晏反问道,陈将军从小在边关长大,从未入京,没见过皇帝认不出他的模样是正常的,是以他并未在容貌上做任何遮掩。
纵使这样,前不久四皇子才来拜访过这里,他与四皇子之间难道就没有相似的地方?
这才是君辞晏沉默的原因。
看来老四那家伙终于用自己的脸皮见人了。
“哼。”姜雁锦听这话就知道君辞晏又不打算告诉她了,“随你,不要乱来就行。”
君辞晏没想到姜雁锦现在已经对自己这么放心了,当即心情有些愉悦,他的计划与姜雁锦的并不冲突,如果运用得当,等那老东西反应过来,也是鞭长莫及了。
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在边境安插上自己的人,为日后做准备,君辞晏也不过多解释,“我不会辜负小少爷的信任的。”
姜雁锦计划在这里多待几日等待鹤洲的消息,眼下正由人领着前往陈将军安排好的住处,行至一半,却有人拦住了他们。
“我说陈将军今天怎么不见我,原来是有贵客。”
声音的主人由远及近,很快到了他们面前,姜雁锦下意识伸手碰了碰,幕篱还在她的头上。
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尔等还不快拜见四皇子殿下?”
姜雁锦一时没有动,她不认得这太监的声音,幼时在四皇子身边见过的太监不是这声音。
君辞晏自然也是不可能拜的,竹心为难的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几人如此不给面子,令四皇子脸色有些难看,待看清君辞晏的样貌后更是黑如锅底。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将已经死去的护卫尸体扔在了他房间门口,吓得他一宿没睡着,还没消化好杏城出现了一个与皇上长得有几分像的人的消息,今天竟然就让他碰到了。
“草民身体不便,还望四皇子恕罪。”姜雁锦手轻轻一动,示意了下她的盲杖。
今天没有坐轮椅来真是失策,不知为何,她第一眼就不喜这四皇子。
四皇子看了一眼姜雁锦,又将视线落在君辞晏身上,“你是谁?”
“小少爷的护院罢了。”
君辞晏这么说着,却一点没有平民面见皇家的恐慌之感,与四皇子面对面站在一起,穿着低调的君辞晏反而更像一个皇子。
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庞,君辞晏嘴角微勾,内心的猜测肯定了几分,意味不明道:“四殿下倒是生的一副好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