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恨一般,不能对着当事人说的话,陆chao汐对着进贡的织云锦枕头用力乱捶打一气,将那枕头打得棉不成棉,样子不成样子。
手都酸了,这才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侍女见她气消了七七八八,这才敢将冰糖梨茶端过去,“殿下您喝一口吧,清凉解渴润嗓子。”
又端来一盆百合汁子兑的水给陆chao汐洗手,重新给她洗脸梳妆,梳篦沾了玫瑰花的头油,闻着很香,陆chao汐闭着眼睛理心绪。
自幼陪在她身边的侍女,一如既往给她出谋划策。
“依奴婢之见,公主您上了心思给小道士好处,他既然软的不吃,您不如就跟他来硬的,给他使些手腕。”
陆chao汐神情懒散,一脸疲惫,哭得眼皮都肿得像个核桃,整个人提不起什么Jing神,嗓子也有些沙哑,“什么硬法子?”
还能有什么硬的法子,能够将小道士拿下来,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是没有法子,才回窝囊的gui缩起来哭鼻子。
侍女接着说道,“您去求殿下赐婚呀,如今小道士身居四品官,殿下疼您,陛下顺您,这门亲事肯定能成。”
赐婚!
侍女嘴里一说出来两个字,就好比往才平静的水潭里丢下去一块巨石,激起好一层大波涛,搅合得人不安宁。
陆chao汐人都吓傻了,赐婚!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赐婚!
陆chao汐猛地回头,侍女正给她梳头发,绕着梳篦拉着了头皮,侍女都皱眉了,她浑然不觉疼。
心里还在想着赐婚。
找父皇颁布圣旨,只需要一封宣召,天下皆知。
真要赐婚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能够拆散她和小道士。
但她又猛地摇头甩脑说不行,“我要是真找了父皇求圣旨,小道士会恨我一辈子的,虽说他和小婢女不可能,但我也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他的人。”
“更何况,人的一辈子有那么长,本公主如今对他只是有点兴趣,又不是非他不嫁不可,真叫赐婚了,岂不是给他脸,又叫宋欢欢得意,说本公主慌不择路,才要这样留住人。”
许是适才伤心过头没了理智,大哭一场泄恨后,如今理智回笼,她才清醒。
陆chao汐是陷进去了,侍女替她出谋划策好心劝解,奈何陆chao汐就是不听,陆chao汐好面子,说什么都不应。
“不可能,不要再说了,本公主还想在上京城混呢,真要到了赐婚一个地步,那些国子监里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我。”
若是没有国子监打人的事情,或许她真会认真考虑请旨赐婚的事情,但如今面子都丢了,她如何能再丢,自然是捡起来一点,就往脸上拼凑一点。
“您糊涂呀,面子重要还是小道士重要?”
这话算是问到了陆chao汐的心坎上,她磕磕巴巴说出来当然是面子,但侍女跟在她身边许多年,看事情有通透,自然明白她是口是心非。
“殿下许多年才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开心的人,又何必让他平白无故在掌心溜走了,不如牢牢攥在手心里,不叫她人夺去,自己受委屈啊,那宋欢欢再得太子殿下喜欢,终究是贱奴的身份,您是公主,见多又识广。”
“那你说本公主要如何做,才能将小道士牢牢攥在手心里。”
侍女用篦子给陆chao汐悠悠梳着头,“奴婢觉得您不如忍一时的意气,索性朝那婢女低个头,朝她学些东西,就看看她平日里是如何狐媚子装样,引得殿下和小道士为她出头。”
这种学人的法子,陆chao汐可是略有耳闻,她自然清楚得紧,想当初,这番话,可是她劝解朝瑰公主往宋欢欢身边凑,让朝瑰公主多学学,宋欢欢如何讨得太子欢心。
曾几何时,婢女就劝到她身上了。
“你都说了,她的手段下作皮子又贱,本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学?这不是明摆着打本公主的脸吗?”
陆chao汐的反应可不如从前大,说明她自己还是想学的,婢女只需要给她造好台阶端到她的脚下,让她踩着下来就行了。
“公主糊涂了,宋欢欢手腕厉害,上京城都寻不到对手,抛开她的身份来讲,有许许多多可取缔的东西,您若是肯弯下腰学会了,上京城里还有谁是您的对手,况且,您同宋欢欢接触,太子殿下知道了指不定也会帮着您,那您就是在暗处,宋欢欢在明处了。”
“假以时日,这个小婢女打压了,自然不必愁上京城里还有谁是您的对手,也不必担心有新人抢走小道士了,小道士如今得任高位,又年轻气盛,您就不担心日后殿下给他赐婚啊。”
自然是担心的,但陆chao汐又觉得空想,太子哥哥既然答应了帮她,就不会随便同意思谦的赐婚,但若是...
若是小道士鬼迷心窍,他尚且不知道宋欢欢和太子哥哥的牵扯。
若是他以后的试图蒸蒸日上,仗着手中的权势,有了一定的实力,求了太子哥哥给他赐婚,那就不好说了。
都是赐婚,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