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舅叔叔好。”以往有程景逸在的时候,俞念会跟着程景逸叫唐舟小舅,有时会正式一点地叫叔叔。可今天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俞念的语言系统突然发生了障碍,看着唐舟,在小舅与叔叔的称号之间混乱着。
最后叫了个小舅叔叔……
俞念的反应着实呆萌,唐舟笑笑,直入主题:“我想趁着这周你们放假,带你和景逸上山看日出。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啊,可以,可以的。”
俞念非常不善于拒绝别人,连脑子都没过一下就答应了。
说实在的,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调没调整好心态。
“好。”唐舟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六见。”
“周,周六见。叔叔慢走。”
俞念朝屋里走,嘴里反复嘟囔着怎么办。
周五晚上。
俞念趴在床上正打着游戏,突然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明天在哪见?
是程景逸的消息。
俞念点了下回城,利用这个期间赶紧回复了句“你家。”
过了一会儿,程景逸发来一条定位。
“怎么还发了个定位?”俞念点开一看,还是在另一个区。
“你不在你小舅家吗?”
“我回家拿东西。你先玩,不用回我。”
俞念打了个寒战,这程景逸莫不是真有什么特异功能,或者说他能算出来自己正在干什么?
神了。
周六一早。
叮咚
开门的是唐婉,今天她没有去玉器行,而是专门在家等着唐舟口中的“那个男孩。”
“阿姨好。”或许是母子的眉眼有些许相像,俞念一眼便看出开门的女人应该就是程景逸的妈妈了。
“进来吧,景逸在洗澡。”
“好,打扰阿姨了。”
见到优雅文静的唐婉,俞念收敛住了自来熟那一套,乖巧地将书包往上提了提,跟着景逸妈妈进了屋。
俞念扫了一眼,屋内的装潢一律是中式风格,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玉器,与唐舟家很是相似。俞念不禁想:一看就是一家人,爱好的风格都一模一样。他放眼望去,最后将目光定格到中间摆放的一老照片上。因为好奇,俞念就径直走了过去。
“这是景逸的爸爸。”唐婉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隐隐之中却也含着一丝悲痛。
俞念听出了几分其中的“不对劲”,因此他不敢接下话,只能静静等待着景逸妈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景逸从来不坐车,你们相处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唐婉说这话时的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这都是源自一场车祸。他亲眼看着他爸在他面前死去。那时候他才五岁。”
“也是因为这个,才有的自闭……”这本来是俞念心里头的设想,但他嘟囔着说出来了,察觉之时,话已脱口。
“自闭症生下来就是。”
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谈话中,俞念感受到了一位母亲的伟大与坚韧。一个人毕竟不是永远坚不可摧的,辛苦这两个字在这样一位母亲面前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唐婉微叹口了气。
经历过的无力感的滋味只有她自己反复承受。
尤其实在程景逸小的时候,孩子常常会因为一些刺激变得极其失控。但是有一次凌晨三点钟起来要去外地赶一个会,她刚一起床就看见刚六岁的程景逸端着一个小盘子站在门口,当时她吓坏了,以为他要把盘子摔碎,结果走过去一看,小程景逸给她煎了两个鸡蛋……
眼眶中的泪积攒地多了,就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俞念见状赶紧掏出兜里皱巴巴的纸巾,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给唐婉递了过去。
唐婉擦好了泪,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他喜欢你,不过对于我来说,我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他好,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提前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也许这么说太过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包容包容他。”
俞念瞬间有一种被赋予了某种使命的感觉,这种使命没有让他感觉有任何压迫感,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被看作破裂缝隙中挣扎而出的光芒。
那是希望。
“我不是……我和景逸就是……”俞念还是想要辩解,但这个时候程景逸恰好从浴室出来。
俞念赶紧调整好状态,把唐婉挡在身后,对着程景逸笑了一下,:“出来啦,要不看看有什么要带的,一会儿我们出发哈!”
“嗯。”
在开出市里的途中,俞念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唐婉说的最后那番话以及反思着自己在解释和程景逸的关系时,那样模糊不清的语气。
这趟日出之行除了唐舟、程景逸、俞念之外还有一个人。
秦淮。
秦淮是唐舟的学生,不过他还多了一个身份,就是唐舟的男朋友。
一路上,唐舟和秦淮时不时地拌